人生何處不相逢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 而說偈言：

滅除彼生論，建立不生義；我說如是法，愚夫不能知。一切法不生，無性無所有；

捷闥婆幻夢，有性者無因。不生無自性，何因空當說；以離於和合，覺知性不現；

是故空不生，我說無自性。謂一一和合，性現而非有；分析無和合，非如外道見。

夢幻及垂發，野馬揵闥婆；世間種種事，無因而相現。折伏有因論，申暢無生義；

申暢無生者，法流永不斷；熾然無因論，恐怖諸外道。

這段偈語的意思就是說，佛說無生就是為破除外道妄計有生。外道認為一切總是有個第一因，有個起源。佛就說無生，一般的愚夫不懂得。實際上無生無性也是如幻城幻夢。雖然有幻相現，但是確實沒有第一因。佛說法空、無自性、無生，都是因為諸法是因緣和合的假相。離開了和合的因緣，你智慧觀察這些東西都不可得。因為空本來是不生的，故說無自性。“性現而非有”，諸法因緣和合而生，分析這些和合因緣，分析之後，就認為不可得了。世間法都是無因妄現，像空中的垂發、陽炎、幻城這些東西。要建立生即無生論，沒有第一因，以此來折服外道他們的有因論，使眾生也瞭解正法，使正法流傳不絕，“法流不斷”嘛。

爾時大慧以偈問曰：

雲何何所因，彼以何故生，於何處和合，而作無因論？

大慧以偈語問，外道以什麼原因而立生論？一切萬法有生，是有因論。佛法以何因緣和合而立無因論？外道立生論，你佛法講諸法都是因緣和合生的，不是有一個因來生的，那就好像佛教講的是無因論了。佛也用偈語來回答：

爾時世尊複以偈答：

觀察有為法，非無因有因；彼生滅論者，所見從是滅。

觀察有為生滅之法，“非無因有因。”諸法都是自心所現，不是無因，但是心外又無法，所以也不是有因。“彼生滅論者”，那些抓著生滅、抓著有無兩邊的眾生，如果善於從這裏觀察有為法，不是無因也不是有因，那麼“所見從是滅”，他那些錯誤見解就會消失。

爾時大慧說偈問曰：

雲何為無生，為是無性耶？ 為顧視諸緣，有法名無生？名不應無義，惟為分別說。

大慧又問，無生的意思是不是講一切法無有故無生呢，一切法都沒有，就叫無生嗎？還是在生滅眾緣法裏頭有一個法叫不生法呢？總不能有名無義，好像戲論一樣，說它不生吧？問這三個問題。惟願分別說，希望您一一給我開示吧。佛也用偈語回答他。偈語很長，實際上偈語的意思前面都已講過，我們念一遍：

爾時世尊複以偈答：

非無性無生，亦非顧諸緣；非有性而名，名亦非無義。一切諸外道，聲聞及緣覺，

七住非境界，是名無生相。遠離諸因緣，亦離一切事，唯有微心住。想所想俱離，

其身隨轉變，我說是無生。無外性無性，亦無心攝受；斷除一切見，我說是無生。

如是無自性，空等應分別；非空故說空，無生故說空。因緣數和合，則有生有滅；

離諸因緣數，無別有生滅。舍離因緣數，更無有異性；若言一異者，是外道妄想。

有無性不生，非有亦非無；除其數轉變，是悉不可得。但有諸俗數，輾轉為鉤鎖；

離彼因緣鎖，生義不可得。生無性不起，離諸外道過；但說緣鉤鎖，凡愚不能了。

若離緣鉤鎖，別有生性者；是則無因論，破壞鉤鎖義。如燈顯眾像，鉤鎖現若然；

是則離鉤鎖，別更有諸性。無性無有生，如虛空自性；若離於鉤鎖．慧無所分別。

複有餘無生，賢聖所得法；彼生無生者，是則無生忍。若使諸世間，觀察鉤鎖者；

一切離鉤鎖；從是得三昧。癡愛諸業等，是則內鉤鎖；鑽燧泥團輪，種子等名外。

使生有他性，而從因緣生；彼非鉤鎖義，是則不成就。若生無自性，彼為誰鉤鎖；

輾轉相生故，當知因緣義。堅濕暖動法，凡愚生妄想；離數無異法，是則說無性。

如醫療眾病，無有若干論；以病差別故，為設種種治。我為彼眾生，破壞諸煩惱；

知其根優劣，為彼說度門。非煩惱根異，而有種種法；唯說一乘法，是則為大乘。

“七住非境界”，七住，就是七地菩薩。偈語是把前面所說的概括了。這個偈語比較長一點，他總結性地詳細答復了前面大慧所問的問題。這個偈語的大意是這樣子的，先總的開示了一下，大慧你問中所說的道理都是不對的。因為無性就墮空；諸緣生滅，這個在外境上是個實在的，看得到的，是實有的。這個無生法不是凡夫外道乃至七地菩薩所能夠了知的。講不生不滅、講空性這個法是遠離能生的因和所生的果，遠離能想之心和所想之相的。唯安住在微妙寂靜之中。微妙、寂靜實際上是形容空性的一種境界的，是形容涅槃的境界。這個微妙寂靜心其實就境界來說就是第八不動地。第八地菩薩

的不動地才是這個境界。他就是離有無邊際，轉意生身，故說無生。不攝取有性無性諸見，心無所取，斷除一切分別，故說無生、空、無自性等。非有空之實法而說空。了達一切法無生故說明為空。因緣和合而有生滅。若離緣起法則無生滅。離因緣和合則別無因異。言一言異皆是外道妄見。法本無生，但是在因緣和合中妄見生滅諸相。比如在十二緣起的鉤鏌轉變中。十二因緣就是講此生則彼生。兩個門嘛，一個還滅門，一個流轉門，像鉤鎖一樣，像鎖鏈一樣，一環套一環。鉤鎖就是鎖鏈子。這個是世人俗說的輾轉相生。離此鉤鎖了，這也無生滅可得。生及無性之理，外道不能明瞭，就墮斷見常見、有見無見這些過失。若離緣起鉤連環，而執著有神我為生性，這個是一因生一果。就是破壞鉤鎖連環義了，破壞緣起意義了。無生則無自性，猶如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