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經講記--86
11.辨世論勿習
爾時大慧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世尊一時說言,世間諸論種種辯說慎勿習近,若習近者,攝受貪欲不攝受法。
世尊,何故作如是說?
大慧菩薩又提一個問題出來了,當機為眾生提的問題。世尊,您常常這麼告戒我們的:“世間諸論種種辨說慎勿習近”,世間種種的這些學說議論,要謹慎,不要輕易接受,不要去親近。“若習近者”,如果你學習親近這些外道和世間的邪說、邪見,那你就會“攝受貪欲,不攝受法。”你接受貪欲,就不接受佛的教法了。大慧問,世尊您為什麼這樣說呢?
這裏我們要明白經上講的是“世論”,而不完全講的是世法。世法就很廣泛了。世論是對世間一些學說、一些主張標宗立論的那些東西,所以這些世論只是世間法的一個部分。佛說,對這些世論,特別是外道的這些世論,不要去習近,但不等於說對世間法就不要去學了。世法、出世法總是圓融的。所以這個是要分清楚的啊,著重講的是對外道的邪見、邪說,你不要去習近。
佛告大慧:世間言論,種種句味,因緣譬喻,採集莊嚴,誘引誑惑愚癡凡夫,不入真實自通,不覺一切法,妄想顛倒,墮於二邊,凡愚癡惑而自破壞,諸趣相續不得解脫,不能覺知自心現量,不離外性自性,妄想計著。是故世間言論種種辯說, 不脫生老病死憂悲苦惱, 誑惑迷亂。
佛回答大慧,論為什麼講不要習近世論的原因。說“世間言論,種種句味,”世間種種言論,他的立論、說法,他的韻味,用“因緣譬喻,採集莊嚴,”說得很漂亮,有文彩,有邏輯性.對這些東西,很多你是無懈可擊的了,他有他一套好像能自圓其說的理論。可就是這些邪說邪見,“誘引誑惑愚癡凡夫,不入真實自通,”使得這些人誑惑,不能夠認識法的真實相,不能夠自通,不覺悟,妄想顛倒,墮入二邊。凡愚的人受這些迷惑,結果就“諸趣相續”,在生死輪回裏頭,五趣相續輪回,“不得解脫”。不能夠覺知自心的現量,對外境自性妄想執著。“是故世間言論,種種辨說,不脫生老病死、憂悲苦惱,誑惑迷亂。”不外乎是這些。這個,我們從李洪志的“法輪功”來看就很明瞭,“法輪功”說的東西迷惑人,有時候欺騙性很大,誑惑,迷亂,如果你習近的話,不但不能了脫生死,自害害他,有病不去吃藥,甚至於有的殺害父母親人的,遭受惡果,所以這種世論千萬不能習近的。
大慧,釋提桓因廣解眾論,自造聲論。彼世論者有一弟子,持龍形象,詣釋天宮,建立論宗,要壞帝釋千輻之輪。隨我不如,斷一一頭,以謝所屈。作是要已, 即以釋法摧伏帝釋。釋墮負處,即壞其車,還來人間。如是大慧,世間言論因譬莊嚴,乃至畜生亦能以種種句味,惑彼諸天及阿修羅著生滅見,而況於人。是故大慧,世間言論應當遠離,以能招致苦生因故,慎勿習近。
這是釋迦佛舉一例子,釋提恒因,帝釋天的天主,道家裏面我們世俗講的玉皇大帝,就是這個天。釋提桓因就是因為習近世論,結果吃了大苦頭。“釋提桓因廣解眾論”,他對這些世間的種種學說都很清楚,廣解嘛,而且“自造聲論”,他自己標榜他自己立的論。這個時候“彼世論者”,在外道裏有個弟子,這個弟子“持龍形象”,變成龍的樣子,“詣釋天宮”,到帝釋天的天宮裏頭,“建立論宗”,建立他辨論的論點,說大前提是什麼,他的主張是什麼,標立論宗。“要壞帝釋千輻之輪”。帝釋天的車子是千輻之輪,要破壞帝釋天的車子。因為帝釋天天宮非常莊嚴的,因陀羅網,千輻之輪,這都是他天宮莊嚴的東西。這個世論弟子他立了這個宗論以後就跟帝釋天辨。“隨我不如”,假若你辨論不贏,就是你輸了,不如我的話,“斷——頭,以謝所屈。”誰輸了,誰要砍自己的頭來認輸,以示屈服。“作是要已”,就是他跟帝釋天雙方都同意了,雙方說妥了,說好了。小說裏常常講的打擂臺,立生死狀,雙方誰打死誰都不負責任。“即以釋法,摧伏帝釋”,這個世論弟子就用他的辨論的依據理論,降伏了帝釋天,帝釋天辨論他不贏,結果“釋墮負處”,帝釋天就只能兌現,他立了軍令狀的,輸了就斷頭以謝,承認輸了。“即壞其車”,這個世論學者就把帝釋天的幹輻輪車破壞了。“還來人間。”他贏了以後,壞了車,他又回到人間來。這是講的世論的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外道。你看這個外道厲害吧,他能夠把帝釋天辨得斷頭認輸,破壞了帝釋天的千輻輪。“如是大慧”,像這樣所以大慧呀,“世間言論因譬莊嚴。”世間的言論、學說主張,他的“因譬”,就是邏輯論據呀,“莊嚴”漂亮,文辭華麗。“乃至畜生亦能以種種句味,惑彼諸天及阿修羅,著生滅見,而況於人。”就是畜生也能夠以種種的話語,迷惑這些天和阿修羅,使他們著生滅見。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嘛。就是世論不能親近,免受其禍。因為有時候他也可以現畜生相,來妄惑諸天,像變成龍迷惑釋提桓因一樣的。天都被他迷惑了,何況於人呢。你接近他定會遭到無窮之患。“是故大慧,世間言論應當遠離,以能招致苦生因故。”因為他能夠使你陷入迷惑當中,不能解脫,招致現世受苦,來世也受苦,所以“慎勿習近”,不要親近世論。
大慧,世論者惟說身覺境界而已。
大慧,彼世論者乃有百千,但於後時後五百年,當破壞結集。惡覺因見盛故,惡弟子受。
如是大慧,世論破壞結集,種種句味,因譬莊嚴,說外道事,著自因緣,無有自通。
大慧,彼諸外道無自通論,於餘世論,廣說無量百千事門無有自通,亦不自知愚癡世論。
“世論者惟說身覺境界而已。”佛說,世論只不過是身根所感覺的境界而已,他不能夠真正的解脫。他只是說凡夫粗淺的身根,眼耳鼻舌身能夠感覺的事情而已。“大慧,彼世論者乃有百千”,世論多得很哪,有成百成千啊。“但於後時後五百年當破壞結集。惡覺因見盛故,惡弟子受。”這個“結集”就是釋迦牟尼佛去世以後,他的弟子把他的說教結集成經文,這個從釋迦牟尼佛涅槃以後不久就開始了第一次結集,然後又第二次結集,第三次結集,一次接一次集攏來,成為經典流傳下來。“破壞結集”就是破壞佛的經典,破壞佛法。釋迦佛說五百年後有人破壞人我的結集。因為那個時候“惡覺因見盛故”,流行一些邪見,“惡弟子受。”而且我的弟子沒有學我的法,而是接受了外道的這些東西。“惡弟子”,不好的弟子,破壞佛法,破壞佛經,接受外道的一些學說,在佛教的內部來破壞佛教。所以不但在外部有外道,還有附佛的外道,借著佛法的名義來說外道的一些東西,很多的,我們知道的社會上什麼清海無上師,這些都是附佛外道,打著佛法牌子,實際上說他外道的事情。“如是大慧,世論破壞結集。種種句味,因譬莊嚴,說外道事”,就是這些外道說得很漂亮,實際上破壞我們佛法,“著自因緣,無有自通。”執著表面的因緣現象,沒有自覺聖智的境界。“大慧,彼諸外道,無自通論,”這就是說這些外道他們的學說,因為他不是聖智所建,都是凡夫他自己的執著建立一個論,所以不通。“於餘世論”,對別的世論也互相爭執,這就變成異說紛雲,“廣說無量百幹事門,無有自通。”都好像言之有理,各持己見,持之有故,種種邪說產生,自己不通,也迷惑人,以其昏昏使人昏昏,使人們對好多問題也不能正確理解。“亦不自知,愚癡世論。”自己還不覺得,自以為是,沒有自知之明。這個是答復大慧為什麼不要對世論習近。
爾時大慧白佛言:世尊,若外道世論種種句味因譬莊嚴,無有自通自串計著者, 世尊亦說世論,為種種異方諸來會眾、天人阿修羅,廣說無量種種句味, 亦非自通耶?亦入一切外道智慧言說數耶?
大慧提的問題,您叫我們不要習近世論,外道的世論講得很漂
亮,他們是不能自覺內證自通,只是增加人們的愚癡惑亂,但是世
尊您也常常說世論呀,說一些學說的東西呀,各方來會的大眾,包
括天人、阿修羅,您在為他們說法的時候,您也“無量種種句味”,
您也說了很多的見解、看法、見地呀等等,難道也不自通嗎?難道
您也不是和他們外道一樣地從事自己的種種言說嗎?就是問佛說的
和外道說的區別在哪里。
佛告大慧:我不說世論,亦無來去,唯說不來不去。
大慧,來者趣聚會生,去者散壞,不來不去者是不生不滅。我所說義,不墮世論妄想數中,所以者何?
謂不計著外性非性,自心現處,二邊妄想所不能轉,相境非性,覺自心現,則自心現妄想不生。妄想不生者,空、無相、無作,入三脫門,名為解脫。
佛告大慧,“我不說世論”,我說的不是外道說的這些理論,我不說這些東西,為什麼呢?因為佛說法“亦無來去,唯說不來不去。”佛他是內證自心現量,他知道自己的自心現量。前面講了,佛有自得聖智嘛。因為佛說法,他能夠如實地知道諸法實相,所以就沒有什麼來呀去呀、生呀滅呀、有呀無呀,什麼俱不俱、異不異,沒有這些東西,佛不執著這些東西,說了這些東西的時候都知道它緣起性空。所以佛不說世論,說什麼呢,“唯說不來不去”。“大慧,來者趣聚會生,去者散壞。”說來,比如開會的人來了,“來聚會生”。去,就散壞了。一切法緣起如幻,實不可得。不來不去就是不生不滅。
佛說,我所說的法義不陷入世論他們的妄想之中,為什麼呢,因為我不執著外性非性,我是“自心現處”,了知一切都是自心現量所現的,“二邊妄想,所不能轉。”常見斷見、有見無見都不能轉,“相境非性,覺自心現,則自心現妄想不生。”不生妄想,就進入空、無相、無作、三解脫門。入三解脫門以後就得到解脫了,就不受那些世論的束縛了。佛說,我說的不是世論,形式上呢,好像也有世論的一些言說名詞,但是你要看到我所說的實際上跟世論的法義完全不同,不能拿這個來比的。佛就又進一步跟大慧說了,佛引用過去跟世論婆羅門辨論的事情來證明佛說的不同於外道世論。下面這一段都是講這個事。
大慧,我念一時於一處住,有世論婆羅門來詣我所,不請空閒,便問我言:瞿曇,一切所作耶?我時答言:婆羅門,一切所作是初世論。彼複問言:一切非所作耶?我複報言:一切非所作是第二世論。
彼複問言:一切常耶?一切無常耶?一切生耶?一切不生耶?我時報言:是六世論。
大慧,彼複問我言:一切一耶?一切異耶?一切俱耶?一切不俱耶?一切因種種受生現耶?我時報言:是十一世論。
大慧, 彼複問言:一切無記耶?一切記耶?有我耶?無我耶?有此世耶?無此世耶?有他世耶? 無他世耶?有解脫耶?無解脫耶?一切刹那耶?一切不刹那耶?虛空耶?非數滅耶?涅槃耶?瞿曇作耶?非作耶?有中陰耶?無中陰耶?
佛說,過去有一個時間,我住在某一個地方,有一個精通世論的婆羅門到我的住所來,“不請空閒”,沒有什麼寒喧,劈頭就問:“瞿曇”,這是釋迦族的本姓。“一切所作耶?”問一切是不是有一個造物主他所造的呢?我就回答說:“一切所作,是初世論。”我說“一切所作”那是第一種世論的見解。世論的種種學說很多,你問的問題“一切所作”就是他們的一種見解。這個婆羅門又問:“一切非所作耶?”就是問一切沒有一個創世主,沒有一個因生的嗎?我就又跟他說:“一切非所作”,這是第二個世論。他又問:“一切常耶?一切無常耶?一切生耶?一切不生耶?”連著問四個問題。“我時報言:是六世論。”他剛才問了四個,加前面二個,一共六個,我說你這是六種世論。他又問我:“一切一耶?”一切是同一的嗎?“一切異耶?”一切是不同嗎?“一切俱耶?一切不俱耶?”這裏“俱”解釋為同時存在,“不俱”就是不同時存在,這是一種解釋。還有一種解釋,“俱不俱”,就是一切是具體的呢,還是不具體的呢?因為有些問題,像虛空這些東西是不具體的,抽象的東西都是不具體的。比如說:白牆、白粉筆、白布,這個是具體的,從這裏抽象出來的白就是不具體的,不俱。哪里有白啊,你要說白的話,就是白麻布、白粉筆、白顏色、白光,你離開了這些具體的東西,沒有個抽象的白。所以“俱不俱”有這兩種解釋,不過我以為第二種解釋更確切些。 “一切因種種受生現耶?”就是一切是不是因為有種種因緣而顯現受生的呢?“我時報言:是十一世論。”你看,這是第十一個了。前頭六個了,你這又問了五個。他又問“一切無記耶?一切記耶?有我耶?無我耶……”一連串,這麼多的問題,一切是無記還是有記的呢?是有我還是無我呢?是有此世還是無此世呢?是有他世還是無他世呢?是有解脫還是沒有解脫呢?一切是刹那呢還是不刹那呢?一切是虛空嗎?“非數滅耶?”就是緣謝法還滅嘛,因緣所生法嘛,就是問,是不是因緣條件不具備它就滅了呢?接著,有沒有涅槃?有沒有主
宰造物主?死有之後是有中陰還是沒有中陰?
大慧,我時報言:婆羅門,如是說者悉是世論,非我所說,是汝世論。
我唯說無始虛偽虛妄想習氣,種種諸惡,三有之因,不能覺知自心現量,而生妄想攀緣外性。如外道法,我諸根義,三合智生。我不如是。婆羅門,我不說因不說無因,惟說妄想攝所攝性施設緣起,非汝及餘墮受我相續者所能覺知。
大慧,涅槃、虛空、滅非有三種,但數有三耳。
佛就告訴大慧,他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當時就跟他說,婆羅門,像你所說的這些問題都是世論,不是我所說。佛說,我只說眾生由於無始虛偽妄想這些習氣種子,產生“種種諸惡”,這就是“三有之因”,這就是在三界輪回不息的原因。他“不能覺知自心現量”,不知道自心所顯現的是什麼東西,“而生妄想攀緣外性”。“如外道法,我諸根義三合智生。我不如是。”外道們怎麼說呢?說我與根、塵、意三緣和合就產生了智慧。佛說,我不是這麼講的,我不說因,也不說無因,我只說分別妄想的能攝(取)所攝(取)的作用,施設講這個緣起而生諸法。這個不是你以及其餘那些墮在我相中的凡夫所能知道的。
“大慧,涅槃、虛空、滅非有三種”,這是講三種無為,涅槃是擇滅無為,虛空是虛空無為,滅非有是非擇滅無為。“但數有三耳”,佛講有這三種無為法,哪里來的有作呢。這是答復上面婆羅門所有作無作的問題。
復次大慧,爾時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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