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心法要》初解
師謂休曰:諸佛與一切眾生,唯是一心,更無別法。此心無始已來,不曾生,不曾滅,不青不黃、無形無相,不屬有無、不計新舊,非長非短、非大非小,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對待,。
本居士對此《傳心法要》情有獨鐘。但並非作為一物一法而執著在心,只是以此內涵的甚深法理,印證自心,導示前行。
斷際禪師對裴修說:三世諸佛與一切眾生,都是一心所現,同一法身,眾生和三世諸佛體性一如,沒有其他分別。這個心從無始以來,不曾新生,也不曾破滅過。此心沒有顏色的差別,既不是青色的,也不是黃色的,更不是其他顏色的;沒有形狀也沒有相貌;不屬於有,也不屬於無,說他有,他沒有形象,說他無,他確實存在。沒有新舊之分,不是長的,也不是短的,無可計量;不是大的,也不是小的,沒有大小的區分;超過一切數字的衡量和名詞的定義,也沒有蹤跡可尋;也不能計度分別。
當體便是,動念即乖,猶如虛空,無有邊際,不可測度。唯此一心即是佛,佛與眾生更無別異;但是眾生著相外求,求之轉失,使佛覓佛,將心捉心,窮劫盡形終不能得;不知息念忘慮,佛自現前。此心即是佛,佛即是眾生;為眾生時此心不減,為諸佛時此心不添,乃至六度萬行河沙功德,本自具足,不假修添;遇緣即施,緣息即寂;若不決定信此是佛,而欲著相修行以求功用,皆是妄想,與道相乖
當下這個覺了之心就是,但是,動念外求就背離了自心。自心本來就像虛空一樣,沒有邊際,是沒有辦法進行測度的。這一個心就是佛,佛心與眾生的本性沒有區別和差異,體性一如。
但是,眾生卻把虛幻的境相當作實有而去追求,向外追求這些虛妄的境相,就背離了自心,反而無法見到,繼而迷失越遠。用靈覺知性到外面尋找靈知之性;用自己的心到外名去找心。由於背道而馳,即使盡未來劫和破滅如微塵沙數的身體,也無法得到。因為眾生不知道只要停息自己貪著的心念,忘卻執著的追求,佛性就會現前的道理。
自己的這個心就是佛,從究竟的意義上說,佛就是眾生。作為眾生的時候,佛性不減少一分;作為覺悟的一切諸佛,這個心也沒有增加什麼。至於說六度萬行的無盡功德,佛性之中本來就具足圓滿。不需要去修,更不是修所能增添的。此心遇到因緣境界,就可以隨緣施展其能,因緣過後,當即歸於寂靜而無黏著。
如果不能相信自心就是佛性,而想執著取捨善、惡、淨、染等諸相修行而開發自己本具的佛性功能,這都是妄想的產物,是與佛性相背離的。
(之二)此心即是佛,更無別佛,亦無別心。此心明淨猶如虛空,無一點相貌,舉心動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無始以來無著相佛。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無始以來無次第佛。但悟一心,更無少法可得,此即真佛。
人門當下這個心就是佛,除此心外沒有別的佛,除此佛外,更沒有另外一個心。到此心外找心,就是騎驢找驢;不識這佛就是心的人,就是心外覓心,不離顛倒。這個心的本來面貌,清靜明曆就像虛空一樣沒有雜染,沒有任何形象容貌。如果見境舉心,動執著貪著之念,就背離了佛性,即是被虛妄的境相所欺騙,這就叫做妄想執著。因此妄想執著者,就是眾生自迷自心,自己束縛自己而成輪回。若見境無心,既不被縛,此即是無心之人,雖行世間,不貪世間名利等事,此是自在人,也是絕學無為閑道人。此即解脫,此即是佛。從無始以來,從來沒有著相的佛,也就是沒有妄想執著的佛。佛是勘破妄想的人,是見相離相的自在人。眾生一念得悟,一切境界如幻,放下對一切境界的執求,當下就是無所住著的人,見諸相非相,便是見性,便是見如來。
修行六度萬行的人想成佛,就會落於次第,就會成為羅漢和菩薩,何以故,有住著的緣故,有所想,有所追求,起心行善,即著淨相,一念厭離,即成逃遁。佛無淨染之心,更無欣厭,等觀一切,無所住著,故而於一切法中得大自在。因此,無始以來,沒有著善棄惡的次第佛,沒有起心動念佛。只要了悟心本清靜,萬法虛幻,了無可得,不住一切相,此即是真佛。
佛與眾生一心無異,猶如虛空無雜無壞,如大日輪照四天下;日升之時明遍天下,虛空不曾明;日沒之時暗遍天下,虛空不曾暗;明暗之境自相陵奪,虛空之性廓然不變,佛及眾生心亦如此。若觀佛作清淨光明解脫之相,觀眾生作垢濁暗昧生死之相,作此解者,曆河沙劫終不得菩提,為著相故。唯此一心,更無微塵許法可得,即心是佛;
眾生與佛心體不二,同一真心,沒有差別,就像虛空一樣沒有紛雜區別,沒有生滅,就像大日輪遍照四天下,就像陽光照耀天空;太陽升起的時候,其光輝照耀一切,但是不能照明虛空,何以故,空性的緣故,沒有障礙之物可以反射陽光,通透無礙的緣故;太陽落下去之後,一切即被黑暗所籠罩,但是虛空本身卻沒有被黑暗所侵染。因此雖然明亮和黑暗不斷的交替,但是虛空的通透之性卻如如不變。佛和眾生的本心就是如此。
眾生和佛的差別就在於此,佛不被一切境相動搖其心,猶如虛空,面對光明和黑暗的交替,如如不動,既不因光明而欣喜,也不會隨著黑夜的降臨而悲哀。眾生則是執著光明的可愛,厭惡黑夜的迷茫,故而貪著不舍,歌頌光明,鄙棄黑暗。故而在歡樂和悲哀的境界中不斷輪回,自己迷惑自己。
如果把佛看作為清淨解脫之相,認為眾生垢濁暗昧生死之相,執著這樣見解的人,就是經歷恒河沙劫那樣長的時間,也無法覺悟而成佛道。原因是執著境相的緣故,不知境相虛妄的緣故,不知自心無差別的緣故。真相就是佛與眾生同一清靜體性,沒有象微塵那樣小的事物存在,沒有任何心法的存在。因此,心清靜即是佛。佛就是心,心就是佛。離此之外,沒有別的心,更無別的佛。
(之四)如今學道人,不悟此心體,便於心上生心,向外求佛;著相修行,皆是惡法,非菩提道。供養十方諸佛,不如供養一個無心道人。何故?無心者,無一切心也;如如之體,內如木石不動不搖,外如虛空不塞不礙,無能所、無方所、無相貌、無得失;趨者不敢入此法,恐落空無棲泊處,故望崖而退,例皆廣求知見,所以求知見者如毛,悟道者如角。
現在的學道人,
沒有體悟到佛性即是本心,沒有體悟到萬法空相,便在心上生心,以為自心不是真心,真心找不到,或是當下之心以外還有一個佛心存在;於是向外面去尋找心,到外面去尋找佛,以為心外另有佛的存在。故而著相修行,或是在勞苦自身下手,或是拜佛像請求加持,殊不知這些都是虛幻的境相,本是自心顯現。不識此境相的虛幻性,向虛幻中尋求真理,把眼中翳,空中華當作真實存在,整日在虛幻的境界中打轉,不肯回心向內,在認識自心上下功夫。這樣的修行方法,轉求懸遠,終究向迷惑中求,故而都是錯誤的方法,以這種錯誤的方法教授學人,則是教授惡法,不得見性,無功德可言,這樣的方法,不是開智慧的途徑,也不是覺悟的方法,遠離覺悟的道路。供養十方佛,不如供養一個無心道人。十方佛雖已成佛,畢竟是他人成佛。土木金像,非是真佛。此乃虛幻境相,知實相者,不予此中求菩提。無心道人就是自己的當下之心,自己之心便是無心道人,故而供養這樣的無心道人,其功德是自己成佛,完成佛道。如果自己切實做到無心,則得最大功德。何以故,具足佛性圓滿功德的緣故。
無心者,無一切貪著求取之心,其心如如不動,即是真如本性現前。就像木石見善惡而無心可動,也像虛空一樣通達無礙。無造作之心,沒有時間和空間的計著之心,沒有分別好壞的執著,沒有得失的牽掛。何以故?因為畢竟空故,無所得故,對境無心故。
羡慕成道之人的人,卻不敢做到無心,恐怕落到空寂的境界,故而望崖退卻,不敢堅定前行。卻在知見上大做文章,或求廣覽佛經祖論,或貪讀注釋文解。但卻不在鍥會無相之理上下手,不在體悟自心是佛上用力,而是學得滿腹的名言祖句,雖不解義,也未能會融於心,卻把文字章句當作資本,當作教條,自己抬高自己,鄙視學人,故而爭論不休;或生大我慢,未悟言悟,未證言證,未得言得,廣求聲名,撈取利益。所以,當前學人廣求知見的如同牛毛,而真正悟道者如同牛角。何以故,發心不正故,不識本心故。
文殊當理,普賢當行;理者,真空無礙之理,行者,離相無盡之行。觀音當大慈,勢至當大智,維摩者淨名也;淨者,性也,名者,相也,性相不異,故號淨名。諸大菩薩所表者,人皆有之,不離一心,悟之即是。今學道人,不向自心中悟,乃於心外著相取境,皆與道背。恒河沙者,佛說是沙;諸佛菩薩釋梵諸天步履而過,沙亦不喜;牛羊蟲蟻踐踏而行,沙亦不怒;珍寶馨香,沙亦不貪;糞尿臭穢,沙亦不惡;此心即無心之心,離一切相,眾生諸佛更無差別;但能無心,便是究竟。學道人若不直下無心,累劫修行終不成道,被三乘功行拘系,不得解脫。
文殊代表空性之理,即是圓滿甚深佛智,也叫般若;普賢代表如法行持。所說的理,是實相真空無礙之理;所說的行,是即一切相而離一切相的全部行持,此行不離人間,不分事相,於一切境界中無礙之行,天堂地獄均能得入而無悲喜,淨土莎婆隨意穿行而無障礙。觀音代表同體大悲,慈心等觀一切眾生而無欣厭,故而等念佈施,不見惡人。大勢至代表智慧,善於鑒別眾生根性,因機施教,以方便權巧方法,接引一切眾生。唯摩秸的含義是淨名之義,淨代表佛性,名則代表萬相。淨名就是惟摩秸居士,表示性相就像一個人一樣不可分割,也就是性相本是一體,故此叫做淨名。這些大菩薩所代表的,每個人的心中都具足無缺,不離自己當下之心。只要真正體悟就會明瞭,自心具足上述大菩薩所具的一切功德。
現在的學道人,不是自悟自心,乃是在自心之外,執著各種善惡境相,只要執著相的真實而不知舍離,不管是善惡都會成為障道因緣,都是與佛性相背離的。故而佛說忘失菩提心,所修善業,皆為魔業。《金剛經》說,以無我人眾生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善而離善,此為至善。故而佛陀言,菩薩所作福德,不應貪著。
佛說修行人要象恒河的沙子,諸佛菩薩釋梵諸天人腳步踩過,沙子也不會因得聖人善士的光臨而生欣喜;也不會因為牛羊蟲蟻的踐踏而感覺到不被尊重而懊惱。即是送給他珍寶馨香,沙子也不會貪著;糞尿臭穢淋身,沙子也無厭惡之心。此沙石之心,就是無心人的心,離一切相的紛擾。如今的學道人,自稱已證得空性,但是對照一下如沙石一般的無心,是否真的能夠做到等觀一切,榮辱不動本心呢?如果達不到這種程度,必定不是見性證道之人。
眾生之心和佛之本性本來沒有任何差別,只要能夠達到無心,便是究竟證道,與佛平等一如。之所以有佛和眾生的區別,就是眾生不能做到無心,貪著境界,故而顛倒妄想,不得成佛。
學道之人,如果不能直下無心,即是累劫修行,也無法成就佛道。被三乘修行的作造施為拘束掛礙,因此不能得到徹底的解脫。現在的眾生,行持尚不及三乘聖者所行之善,卻妄言自己已成無上之道,實在是自欺欺人。
然證此心有遲疾,有聞法一念便得無心者,有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乃得無心者,有至十地乃得無心者;長短得無心乃住,更無可修可證,實無所得,真實不虛;一念而得,與十地而得者,功用恰齊,更無深淺,只是曆劫枉受辛勤耳。造惡造善皆是著相,著相造惡枉受輪回,著相造善枉受勞苦,總不如言下便自認取本法。此法即心,心外無法;此心即法,法外無心。心自無心,亦無無心者;將心無心,心卻成有,默契而已,絕諸思議;故曰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此心是本源清淨佛,人皆有之,蠢動含靈,與諸佛菩薩,一體不異;只為妄想分別,造種種業果;本佛上實無一物,虛通寂靜,明妙安樂而已;深自悟入,直下便是圓滿具足,更無所欠。縱使三祇精進修行,曆諸地位,及一念證時,只證元來自佛,向上更不添得一物;
然而能夠證到此心的人,有快有慢,有的人聽到佛法當下一念即得覺悟而證無心,有的則到達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才能證得無心,有的甚至到了十地才證得無心的。不管時間長短,證得無心才到究竟的目標,證得無心之後,更不存在修與證的問題。只是證到一個無所得,切實達到一切不可得。此為真正的無心。現在很多的人都言說自己開悟了,但是你悟的是什麼呢?真正的悟,就是悟個萬法空相,就是悟個即心即佛,就是悟個無所得,故而因明性空之理而發行,這個行不是造作,而是一切無住,放下對一切境相的執著,對境無心,此為正行,如果起心動念,著相修行,則此修行之人,尚未悟道;也有號稱自己證道的人,那麼,你證到的是什麼?是不是真的做到徹底的無心呢?面對一切善惡境界,是否能夠做到如如不動呢?如果還沒有到達徹底的無心,此不是證,而是諍,不了生死,甚至於墮入我慢的深坑。
第一次聽到佛經而證無心者,和十地才證得無心之人,其功用是完全一樣的,都具足佛性圓滿功德;沒有高下之分,沒有次第區別,更沒有深淺的差別;十地菩薩和一念證得的人,其區別就是,只是曆劫枉自付出辛苦的修行而已,因為沒有通達法理,故而不管造惡還是造善,這都是著相,都是在虛妄的境界中打轉,不得究竟解脫。
執著境相造惡,必然遭受輪回,同理,執著於境相造善則是白白的付出辛苦。
畢竟不如言下便識得此無心的本性,依此無心之法放下執著即得解脫。這個無心之法就是本心,此心之外沒有一法存在;這個無心就是法,這個法之外沒有另一個心的存在。即使這個無心,也是假名安立的,心中也沒有另一個無心的存在;同時,這不是斷滅,並不是說無心就是心也不存在,這個無心之心,離語言文字,無從表述,
如果認為有個無心的存在,那麼就是執著一個無心的存在,這無心就變成了一個心相。對於心的認知,只是默契而已,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決不是一切思想和討論所能體會的,所能說明的。故此說:言語道斷,心行處滅。非語言文字所能及。此心就是本來面目,是本源清淨佛,人人都有,一切蠢動含靈,即一切眾生,和諸佛菩薩,一體不異,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眾生只是由於妄想分別,認境為真,因喜惡而造種種因,得種種果。本心之佛上,根本沒有一物住著,虛通寂靜,只是明妙安樂而已。只要切實鍥悟到,當下就圓滿具足一切佛性功德,與諸佛相比,更無半點缺欠。如果不是當下無心,即使你歷經三大無量劫的精進修行,經歷從十信到十地的各個階位,當一念證得之時,也只是證得當下無心之佛,在這無心之上,增加不了任何一物和一見。何以故,法身平等故,沒有高下故,沒有差別故。那些認為自己的證量高過祖師者,自是空口說白話,自欺欺人爾。
卻觀曆劫功用,總是夢中妄為。故如來雲:我于阿耨菩提實無所得,若有所得,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又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
名菩提。即此本源清淨心,與眾生諸佛,世界山河,有相無相,遍十方界,一切平等,無彼我相。此本源清淨心,常自圓明遍照,世人不悟,只認見聞覺知為心,為見聞覺知所覆,所以不睹精明本體。但直下無心,本體自現,如大日輪升於虛空,遍照十方更無障礙。故學道人唯認見聞覺知、施為動作、空卻見聞覺知,即心路絕無入處,但於見聞覺知處認本心;然本心不屬見聞覺知,亦不離見聞覺知;但莫於見聞覺知上起見解,亦莫於見聞覺知上動念,亦莫離見聞覺知覓心,亦莫舍見聞覺知取法;不即不離,不住不著,縱橫自在,無非道場。
縱觀曆劫以來的著相修行人及眾生的一切活動,完全都是夢中的糊塗作為。故而佛陀說,我於無上正等正覺中了知一切本是虛幻,都是夢中事,沒有真實的東西可得。如果執著還有所得,燃燈佛就不會印證我已成就佛道。佛陀又說,這個無上正等正覺之法,是平等的,是不分高下的。如果還有高下之分,不能等同一體,這就不是無上正等正覺。同一法身,本自一如,故而不存在高下。
如果切實體悟到無上正等正覺之法就是絕對的平等,這就叫做覺悟,也就是開悟。如果執著地認為,自己所解,自己所證要比祖師還高,這就是增上慢者,而非證得本來真實。何以故?祖師者即佛。現在有的學人,自言自己的證量要比一些祖師的證量還要高,這是愚癡的見解,見解不正,又何來的佛道證量呢?
還有的學人,不解“是法平等,無有高下”之義,把世間善法和佛教內的方便法、實相法混淆在一起,武斷地認為,世間法就是佛法,方便法和實相法不二,都是平等的。實際上這是一種錯誤的知見。從體性上講,一切法本無實義,性空故;但是在事相上,不同的教法有不同的功用;世間善法可以淨化人心,提高人格修養,但是不能指導眾生得到解脫,不能了生死;方便法是對不同的根性的眾生而設立的方便接引之法,是次第增進的,而不是真正的實相法。故而有羅漢、菩薩等次第修正果位。這在功用上是有差別的。並不等同無上正等正覺的實相法。這個實相法是終極之法,到此地步,便是平等,所說的佛眼通,就是平等地觀察一切。
這個無上正等正覺之心就是本源清靜心,這個清靜心和眾生、諸佛,世界山河,有相無相,遍十方界,都是平等的,沒有外相和我相的區別。此清靜心就是真如本體。要知道眾生、諸佛、山河世界、有相無相、遍十方界的一切,都是此清靜心所現,萬法性空,當下寂靜。只因眾生執著為有,故而見相不見本體,不知本心原自清靜。這個本源清靜心,常自圓明遍照,只是由於眾生不能覺悟,
執著地認為見聞覺知就是心,為見聞覺知所遮蓋,執著於見聞覺知所對應的一切存在為真實,所以無法體悟精明本體。如果當下無心,不執著一切,當下無所住,本體自現,這就是本體,本體離執,眾生知妄離執,便完成了佛道。
真如本體,就像大日輪生於虛空,虛空本身,沒有垢染,沒有任何阻礙之物,因此此心遍照十方而無障礙。如果虛空中遍滿烏雲,則日光不得遍照。眾生之心被烏雲籠罩,故而不見日光,而這烏雲就是無明,無明就是妄想,就是基於妄想之上的執著。如果破除妄想,遠離執著,則此日光便可圓滿照耀。
故此,學人有三病障礙不得見自本心;一是認為見聞覺知就是心,即分別執著的功能;二是施為動作即是心,即著相修行;三是斷滅見聞覺知的功能,如壓制心念不起,以有為心斷除念頭。按照這種方式去體悟自心,便是阻塞通往心性的道路而無下手之處。
應當在見聞覺知處認識本心,體悟本心;然而要知道,本心不是六根對六塵而產生的執著知見,但是也不離六根對六塵的觀照功能。不要在見聞覺知上起分別思慮,也不要在見聞覺知上起貪著之念。
也就是在見聞覺知上不打妄想,放下執著。更重要的是,不要離開見聞覺知到見聞覺知以外去尋找心,見聞覺知就是心性的起用,離開見聞覺知之外,沒有真心的存在。也不要斷滅見聞覺知去尋找無為法。在見聞覺知上,要做到不被黏著,也不要斷滅壓制,這就是不即不離;在見聞覺知上不執著,便可縱橫自在。這就是道場。
在日常生活中,只要不起貪嗔癡的念頭,放下對一切境相的追求,此即是無心,也就是所說的無所住,當下即得解脫,當下就能縱橫自在。因此,面對喧囂的世界,不貪求,不執著,隨緣自在,便是最好的道場,正所謂大隱隱於世,而非深山就是清淨道場。修行人若不能在喧囂的生活中做到無求,做到無心,就無法成就道業。
世人聞道諸佛皆傳心法,將謂心上別有一法可證可取,遂將心覓法,不知心即是法,法即是心,不可將心更求於心,曆千萬劫終無得日;不如當下無心,便是本法。如力士迷額內珠,向外求覓,周行十方終不能得;智者指之,當時自見本珠如故。故學道人迷自本心,不認為佛,遂向外求覓,起功用行、依次第證,曆劫勤求永不成道;不如當下無心,決定知一切法本無所有,亦無所得,無依無住、無能無所,不動妄念,便證菩提;及證道時,只證本心佛,曆劫功用,並是虛修;如力士得珠時,只得本額珠,不關向外求覓之力。故佛言:我于阿耨菩提實無所得,恐人不信,故引五眼所見,五語所言,真實不虛,是第一義諦。
眾生聽說一切諸佛都傳付心法,就認為在心上另有一法可證可取。就是說,認為自己當下之心之外另有真心存在,認為自己的迷惑之心之外還有一個真心的存在。卻不知道此迷惑之心和真心本是一個,在迷叫做顛倒心,在悟見作明心。只因眾生和佛迷悟不同,而在功用上有所差別而已。也就是說眾生是倒用心,而聖人是正用心而已。眾生心中有執為妄,去掉執著則是佛心。由於眾生不識自心本體,遂用心向外尋覓真法。卻不知道心即是法,一切法從心想生。法就是心,萬法回歸當下;因此不可以用心去尋覓心,當下就是。如果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就是歷盡千萬劫的漫長時間尋覓,也不可能認識自心即是佛這個道理。何以故?心外取法故,騎驢找驢故,向虛妄中妄求故。
因此,不識的當下之心本來清淨故,當下無所求,當下作一個無心之人,便是真實的心法。
眾生就像力士忘失了自己額頭內的寶珠一樣,不知向內返照追尋,卻向外尋覓求索,周行奔波十方之地尋找,最終也是找不到。如果有明白人告訴他就在自己的額頭內,當下反觀,當時就可以看到寶珠在內,本自具足,從未丟失。故此學道人只是自己迷自本心,不認得自心就是佛,遂向外尋覓,以為心外有佛有法,起功用行,或在身體上用功,糟蹋身體;或祈求神佛加持,幫助自己成道成佛,等等造作,不一而足。以為成佛需要次第修證,以著相心修持功德,執著修善斷惡,捨棄惡相,執著淨相,由於不是本心無執,本心本來清靜,不可附加一物,故而雖經歷無數劫精勤求索,終究不能證道。何以故?倒用心故。因此,不如當下放棄對一切境界的執著,當下無心於萬物,當下絕對能夠了知一切法本來無所有,本來之心從來也不曾無。此心清靜,從來就無所得,從來就未增加過一物,也未曾減少過什麼東西,故而心經說:不增不減。此心無依無住,無能也無所。如果不動妄求之心,當下便證覺悟之道。
等到證道之時,也只是證得本心即是佛。所以,曆劫功用造作,都是在做虛妄之事。就好象力士得到寶珠的時候,只是找到本來就在額內的寶珠,與向外尋覓所用的功夫毫不相干。故而佛說,我於無上正等正覺,證得一切實在是不可得的,故此,引用五眼所見,無語所說,來證明此無上正等正覺實在是無所得真實性。而無所得,就是第一義諦所闡述的真理。
學道人莫疑四大為身,四大無我,我亦無主,故知此身無我亦無主。五陰為心,五陰無我亦無主,故知此心無我亦無主;六根六塵
六識和合生滅亦複如是。十八界既空,一切皆空,唯有本心蕩然清淨。有識食、有智食,四大之身,饑瘡為患;隨順給養,不生貪
著,謂之智食;恣情取味,妄生分別,唯求適口,不生厭離,謂之識食。聲聞者因聲得悟,故謂之聲聞;但不了自心,於聲教上起解,或因神通,或因瑞相,言語運動,聞有菩提涅槃,三僧祇劫修成佛道,皆屬聲聞道,謂之聲聞佛。唯直下頓了自心本來是佛,無一法可得,無一行可修,此是無上道,此是真如佛。學道人只怕一念有,即與道隔矣;念念無相,念念無為,即是佛。學道人若欲得成佛,一切佛法總不用學,唯學無求無著;無求即心不生,無著即心不滅;不生不滅,即是佛。八萬四千法門,對八萬四千煩惱,只是教化接引門,本無一切法,離即是法,知離者是佛;但離一切煩惱,是無法可得。
我們的身體是由地水火風合和而成的,學人對此不要懷疑。四大本是虛幻,因此,四大假合的身體中沒有一個真實的我,這個我,本身就是一種虛妄的執著,並非是真正的自我。故此應當打破對自身的執著,因為這個虛幻的身體是無我無主的。色受想行識構成心及被心所知,乃是妄想的產物,因執著色受想行識存在,而感受並推動自己作出相應的反應和造作,故而成就輪回之因而結輪回之果。實際上五蘊也是一種假合,故而《心經》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因此五蘊之中也沒有真實的自我,也是不能依靠的。故而五蘊所假合的心也不是真實的我和主宰。六根六塵六識的合和生滅,也是安立的假名,本質上也是空性的,故而說十八界也是空。,
既然十八界作構成根身器界是空性的,是虛幻的,因此一切萬法也就都是空性的,沒有實際的存在。如眼中翳,空中華,夢中寶,幻化不實。只有本心蕩然清淨,不染一塵。
在學道人中,有依愚昧而吃飯的,有依智慧而吃飯的。眾生的四大合和之身,饑餓和傷病是病患,如果能夠隨順因緣供養身體所需,不貪戀口味,沒有口味好壞的計較分別,這叫作依智慧供養身體;
如果肆意貪著口味,追求美食佳餚,或挑剔揀擇食物,貪戀自己喜愛的口味,追求不舍,這就叫做識食,也就是愚昧的生存追求。聲聞是因為聽到佛陀的聲音而悟道的,故此叫做聲聞。聲聞所悟,是不全面的,他們並不明瞭自心是佛,在聲教上起解,執著於聲相為法,或者因為看到佛的神通示現,或因看到佛的瑞相,或是聽到佛陀的語言或者活動而悟道。或者聽說有覺悟和有涅磐的存在而產生有執著的覺悟和涅磐,或者認為必須長久次第修證才能到達佛地,這樣的修學者,都是不了自心無相,法無定法,覺悟涅磐都是方便接引之詞,這些人都屬於聲聞道。
只有直下頓悟自心本來是佛,本無一法可得,本無一行可修的人,才是真正地趣入無上的佛道,證如此道的人,才是真如佛。
學道人只要有一絲的執著,對境相有一絲的貪戀之念,就會與無上道隔離開來而不得見道。只有念念無相,即相離相,念念無作為、無追求才是佛。也就是對境無心之人,就是佛。學道人要想成佛,一切法並不需要學,也就是不能執著於法的本身,法的本身不是道,因此必須放棄對法的執著。只要能夠放下追求之心,放執著之心即可。無求便不會生起貪求、造作、執著之念,無著便能即一切相而離一切相,恒能轉境,而不被境轉,故而祖師說,我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又言: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六祖也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猶如尋兔角。故而佛能夠示現人間,方便教化,了了起用,但卻不被世間事所掛礙。有的人認為,無心便如死灰枯木,對境不能起用,此是斷滅見,只見不生,卻不見不滅。這是當前學道人最大的誤區之一。只有做到不生不滅,即世間而離世間,這樣的人才是佛。佛能遍行一切境界而無滯,宣說一切法而離法執,無而佛說,實無一法可得。
佛所宣說的八萬四千法門,是為了對治八萬四千煩惱。這個八萬四千並非實指八萬四千個,而是極多的意思。這八萬四千法,只是方便教化接引之門。事實上,從終極的角度講,本來清靜心中,不立一法,故而佛陀說,法法本無法。離開執著就是最殊勝的無上妙法。能夠知道離執的人就是佛陀在世,只要能夠遠離一切煩惱,便是無法可得。何以故,心清靜故。
學道人若欲得知要訣,但莫於心上著一物,言佛真法身猶若虛空,此是喻法身即虛空,虛空即法身。常人謂法身遍虛空處,虛空中含容法身,不知法身即虛空,虛空即法身也。若定言有虛空,虛空不是法身;若定言有法身,法身不是虛空;但莫作虛空解,虛空即法身;莫作法身解,法身即虛空;虛空與法身無異相,佛與眾生無異相,生死與涅槃無異相,煩惱與菩提無異相,離一切相即是佛。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心境雙忘,乃是真法;忘境猶易,忘心至難;人不敢忘心,恐落空無撈摸處,不知空本無空,唯一真法界耳。
學道人要是想知道修道的關鍵訣竅,就要做到在心上不要執著一事一物。有一個禪師,除了一個玉缽以外,其他都放下了,黑白無常就利用這個玉缽,差點把他帶到閻王爺那裏。禪師及時地領悟了這一點,摔碎了玉缽,從此,無常再也奈何他不得。《心經》說:“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正是此理。
說佛的真法身就像虛空一樣,是比喻法身向虛空那樣通達無礙;因此通達無礙的虛空就是法身特性。眾生說法身遍虛空處,虛空中含容法身,卻不知道,法身就是虛空,虛空就是法身,二者是一。如果說虛空是一種獨立的存在,那麼這個虛空不是法身;如果說法身也是一種獨立的存在,那麼,法身就不是虛空。因為這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了。這就象水和油一樣。雖然都具有流動性,但是卻無法融合。因此,不能不把虛空當作一種獨立的存在去理解,那麼,虛空就是法身;不能法身當作一種獨立的存在去理解,法身就是虛空。因為他們本來是一,不能當作各自存在,用相互對立的觀點去分辨。
佛與眾生不是兩種不同的相貌,生死和涅磐也不是各自不同的存在,煩惱和菩提也不是兩種不同的東西。他們本來就是同一的。眾生相、生死相、煩惱相,本來是虛妄的,是眾生的妄覺,就像水中之月,猶如夢幻泡影,本無實體可得。因此,從究竟的角度講,二者是一,不是對立的兩端。
能夠離一切相的眾生就是佛。眾生與修道人的區別,就在於凡夫執著於境界為真;而修行人執著於心為真。雖然修道人比眾生認識要深,但這些都不是究竟的。只有心境雙忘,徹底放下對心與境的執著,這才是無上的真法。
修道人放下對境界的執著還是比較容易的,但是把心也放捨下,則是極為困難的。修道人不敢把心也放舍掉,恐怕落到斷滅空中而無所依靠。卻不知道,空本來也是沒有的,道人心中所理解的空,也是一種自己安立的一種空的境界。使自己執著這種空境而不自知。真正的一真法界,是不存在空與有的境界的。將心無心,心卻成有,這就是空境在實質上,還是有的境界。
此靈覺性,無始已來,與虛空同壽,未曾生未曾滅,未曾有未曾無,未曾穢未曾淨,未曾喧未曾寂,未曾少未曾老,無方所無內外,無數量無形相,無色象無音聲,不可覓不可求,不可以智慧識,不可以言語取,不可以境物會,不可以功用到,諸佛菩薩與一切蠢動含靈,同此大涅槃性。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一念離真,皆為妄想;不可以心更求於心,不可以佛更求於佛,不可以法更求於法,故學道人直下無心,默契而已,擬心即差,以心傳心,此為正見。慎勿向外逐境,認境為心,是認賊為子;
佛性這個靈覺之性,從無始以來,就象虛空一樣存在,與虛空一樣同壽。這裏所說的佛性與虛空同壽,並不是說佛性和虛空是兩種不同的存在,而是一種比喻,也就是本來就在。故而,沒有出生過,也沒有斷滅過;不是曾經有過,也不是以後會滅掉的;佛性本體從來就沒有被污染,也不曾被清靜;沒有過喧嘩,也不曾沉寂;沒有過年少,也不會老死;沒有空間的方向存在,也沒有內外的區分;沒有數量可以分別,也沒有形象可以描述;沒有色相實際存在,也沒有音聲可出,既不可以尋覓,也不是追求就可以得到的。不可以以智慧去識別,也不可以用言語來獲得;不可以用境物去比擬、去領會,也不是靠心的造作能夠所能到達的。故而《心經》說:“無眼界,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一切諸佛菩薩與一切蠢動含靈,即一切眾生,都具有這樣的大涅磐性,也就是佛陀所說的:“大地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這個大涅磐性就是心,而這個心就是佛,心清靜就是佛,佛即是清靜心;佛即是法,佛就是一切萬法的本源,故而說一切唯心造。現在一些學人執著的認為,佛不說法。實際上佛遍說一切法,但是不著一切法。眾生自心即是如來,不曾來不曾去,眾生只因顛倒用心,妄想執著而妄見佛的來去,實際上都是自心起用,佛陀自心中來,不從外得,雖起用現種種境,但是本體未動,不曾生滅,雖說一切法,但是不留一點法塵在心,故而如來善護念,善咐囑,是對自心的反觀,而不是眼中的佛陀有一個實體的存在,佛陀是眾生自心幻化的形體,不離自心,故而學人要善自護念自心,善自咐囑自心,這樣才會與佛法相應。所謂佛法者是自心佛在宣講,而不是離開自心另有佛陀的存在。過去學人執著的認為外面有個佛的出世,祖師便呵佛罵祖,為的是告訴學人,那是心外求佛,是一種外道的見解,要反觀自心,自心即是佛,自心佛和釋迦佛同一佛性,同是一心。離開自心尋找外在的佛,便是顛倒。
一念離真,就是妄想顛倒,何以故?一念向外追尋,便已離開自心,在向外境尋找真理,外境本是妄見,何來的真佛?因此,不可以離開自心,而向外尋求真心,當下覺悟,此心便是真心;一念愚癡,自心便被妄想遮蓋,便成凡心。不可以用自心佛到外面去尋找佛,離開自心,便沒有佛的存在,存在的是妄想。自心中具足一切智慧,存在十二部經。離開自己心中的佛法,離開自己本具的智慧,何來的佛法?何來的智慧?只有妄想顛倒的虛幻存在。
故而學道之人,直下自認自心,當下無心即是真佛出世。這只能自己默契而已,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以自心再去尋找心,這就是歧路,是錯誤的。悟道之人,以此無心之心告知學人回向自己的心,無心即是真心,這是正確的知見。不要向外面去尋找真心,如果向外尋覓,就是認妄境為真實,就被境轉,就會遠離真心。認外境為心,就是認賊為子,錯把賊人當作親人。因此,學道之人,如果不在自心下手,反觀自心,降服自己的妄心,最終達到無心,就是外道學佛,了不可得。
為有貪嗔癡,即立戒定慧;本無煩惱,焉有菩提?故祖師雲:佛說一切法,為除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本源清淨佛上,更不著一物,譬如虛空,雖以無量珍寶莊嚴,終不能住;佛性同虛空,雖以無量功德智慧莊嚴,終不能住;但迷本性,轉不見耳。所謂心地法門,萬法皆依此心建立,遇境即有,無境即無,不可於淨性上轉作境解;所言定慧鑒用歷歷、寂寂惺惺、見聞覺知,皆是境上作解,暫為中下根人說即得,若欲親證,皆不可作如此見解,儘是境法有沒處,沒於有地;但於一切法不作有無見,即見法也。
因為眾生有貪嗔癡的習氣存在而障礙自心,因此佛陀用戒定慧來加以對治。這只是治病的需要,是為治貪嗔癡的病而下的良藥。實際上,真如佛性本自清淨,從本體上說,沒有煩惱這個東西,沒有煩惱,哪來的覺悟?這也是對治的說法。因有煩惱而安立覺悟這個名詞和方法來對治。真如理地不僅沒有煩惱,也沒有覺悟這個東西。如果有人說我只剩下覺悟了,而沒有煩惱,這也是執著的妄見。故此祖師說:佛說一切法,是為了除滅相應的妄想執著的心,是對治相應的病患。如果我們沒有顛倒妄想的毛病,還要用藥來對治嗎?因此,無心于萬物,諸病自差,病已痊癒,何必再去吃藥?
從究竟來講,自心佛本來清靜,根本就不執著黏著一物,故而說,舉心即錯,動念即乖,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就好象虛空一樣,沒有任何掛礙,一切不能住著,即使用無量的珍寶去裝飾,去莊嚴,去打扮,終究無法在虛空中停留。佛性就像虛空一樣,雖然造種種造作,追求功德、福德乃至智慧去美化他,莊嚴他,但是這畢竟是夢幻空華,怎麼能夠住在佛性之上呢?這只會增加迷惑顛倒,迷惑自己之心罷了,所謂的轉求懸遠,更加的蒙敝自心而已。
所說的心地法門,是說萬法都是依自心而建立,依自心而幻化,此心遇到境界立刻便生起妄想,顯示出心的存在,如果境界消失,此心便會隨之消失。譬如遇見利益便會立刻生起貪取之心,若無此境相的出現,貪心就不會起現形。淨性就是佛性,不可以理解成是一種東西的存在,他無形象,也無實體可以揣摩,動心尋取,就與此佛性相背離。所說的定慧等事所謂的照用功能,或寂靜等等,乃至見聞覺知,都是在境界上作分別,方便說說而已,這樣的教法,只是暫時作為接引中下根學人的方便法而已;如果要親自證取,親自體悟,都不能作上面的那種見解。這些想法和造作,都是執相和執空的陷井,不管是有見還是斷滅空見,從實質上說,還是執著於有,有個斷滅的空見在啊。因此說是:沉沒於執有之境地。
如果對一切法不作有見,不作空見,離於兩邊的執著,這就是真正的見到法的實質。著有不對,執空也不對,因有有而立空,本是對治之法,本是治病之藥,但是學人不知,不知吃藥治病,反把治病之藥當作玩具,豈不是錯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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