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法華經》的權實思想--1
妙法蓮華經》在如來一代時教中最為純圓獨妙,素有“經中之王”之美稱。經中所闡述的內容與佛在四十一年當中所說其他之法有著相當的不同。本經是以一乘因果為宗旨。共分跡本二門。今著重要說的是跡門法華中的權實思想從敘品至十四品皆為敘品的內容。歸納起來大致講了因實施權,開權顯實,廢權立實這麼三個問題。其中主要目的是令三乘同歸一乘,回小向大。可見佛陀悲願之深廣。庶使昏途網網,得憑慧炬以通明。苦海茫茫,能借慈航而濟渡。
一、《法華經》權實思想的根源
(一) 佛陀的出世目的
佛陀出現於世的目的,經雲:“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舍利弗。雲何名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舍利弗。雲何名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諸佛世尊欲令眾生開佛知見,使得清淨故,出現於世。欲示眾生佛之知見故,出現於世。欲令眾生入佛知見道故,出現於世。舍利弗。是為諸佛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見《法華經·方便品》三十九頁)。上引所講“唯以一大事因緣”指的是什麼呢?
是指眾生的生死大事。佛陀教苦海中的一切眾生要覺悟,從眾生的此岸到達涅槃的彼岸。不再輪回受苦。有人就說:“這本是自然界迴圈的必然規律嘛,人有生,就有死。一切動植物等等也都循著這個必然的理則而生成,茁壯與壞滅。這算什麼大事呢?”不錯,人人都有生死。殊不知這只是活在事物的表相上,被這種種似是而非的假相蒙蔽而不自知,故在世俗的五俗海中醉生夢死。增長貪嗔癡,造諸不善業。且不知人死了還要生。尤其是那些飽嘗人世的艱辛,經受過刻骨銘心的傷痛,絕症病之人,死反倒還是一種解脫呢。因為一了百了嘛。但事實上卻並非是死後什麼都沒有。並且還有比這死更可怕的事,那就是眾生生了又死,死而復生。更可怖畏的是無休無止的輪回之苦。經雲:“羊死為人,人死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類,死死生生,互來相啖。惡業俱生。窮未來際……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汝愛我身,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富樓那。如是三種,顛倒相續。”(見《楞伽經》卷四)這種現象有沒有結束的時候呢?莊子說過幾句很有哲理的話,他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墮無涯,殆而己矣。”意思說生命有邊際,有終了的時候,可知識是沒有終極的,我們以有終點的生命來學習沒有終止的知識,這是沒辦法追得上的。但他只知道一半,還沒有知道全體。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他只知道生命有一個終點,而不知道終點之後又有一個開始,雖然這期生命結束了,而我們要明白是怎麼生的,死的問題也就會解決了一半。若不知道怎麼生,死的問題也就不明白。對於生死問題,子路曾問過孔子:“老師,我要用什麼方法來侍奉鬼神呢?”孔子回答:“未能待人,焉能侍鬼?”意思是說你要怎樣侍奉人都還沒明白,怎麼就想侍奉鬼呢?子路又問:“敢問死?”意思是我大膽地問一問怎麼樣叫做死呢?孔子答:“未知生,焉知死?”(見《論語·先進》)你也不知道怎樣活著,根本談不上死。這就說,生是為了死;活著行善做好事,死了也就好辦了。
人是情欲而生,所以就由情欲而死。若沒有情欲也就沒有生,更沒有死。生死的問題,是因為貪欲之心。若斷貪欲,生死也就有了出期。佛是為了眾生生死的問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這生死問題是頭等大事。
(二) 佛陀的教學方式
釋尊出在人間,是即人成佛的。對於這個說法佛又給予深刻的含義說:“諸佛世尊,皆出人間,非由天而得也。”(《增含·等見品》)意思是佛是人間的正覺者,不在天上,釋尊是人,是佛法的創覺者。故他悟道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能究竟證得。”這是覺者的重大發現。故說佛法是人間覺者的教化。
釋尊成道後,不忍世間的長此黑暗,不忘出家的初心,開始宏法工作。一生之中,辛辛苦苦,鞠躬盡瘁,毫無怨言。佛說法度眾生並沒有一定的格式與儀規。主要是隨順眾生根機的利鈍,而說不同的教法。如(見《法華經·方便品》二十二頁):“舍利弗。吾成佛己來,種種因緣,種種譬喻,廣演言教,無數方便,引導眾生,令離諸著。”經雲:“為求聲聞者,說應四諦法,度生老病死,究竟涅槃。為求辟支佛者,說應十二因緣法,為諸菩薩,說應六波羅密,令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成一切種智。”見(《法華經·敘品第一》)。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說什麼樣的法,最終都是一個目的:解脫。
天臺宗依本經為正依的經典,叛如來一代時教為五時八教,定如來一時說法的次第,並以八教來分別說法的儀式和深淺。現在根據天臺宗的五時來略釋佛的教學方式及次第。
佛于成道時,初坐菩提道場中,說華嚴大經。那時他現的是毗盧法身,對大根機的眾生說大乘法,名第一華嚴時。華嚴會上雖然佛說的是圓頓大教,然得益者只有利根眾生,而小根小機仍不見不聞,如聾如啞。所謂“有眼不見舍那身,有耳難聞圓頓教”。所以佛始發悲心,離開莊嚴道場,前往鹿野苑,隱去舍那身現丈說比丘相,成劣應身。在菩提樹下,以草為座,依漸次之方式為小乘根性說三藏教。台宗把這一期說法定為第二阿含時。說了小法之後,佛又擔心他們耽著於小乘。為了引小入大,故又以漸之方式借《維摩經》、《思益經》、《勝曼經》等方等諸經來彈呵小乘。在這些經中談偏斥小,歎大褒圓。台宗把這時期定為第三方等時。在方等會上,佛彈呵小乘,令其恥小慕大,卻又起了大小乘法的分別與情執。故佛在二十二年中仍依漸之方式而說般若經,來融通其思想,會一切法統歸摩訶衍,用空慧水來淘汰個別小乘人的情執。台宗定此時為第四般若時。經過四時的種種誘引,淘汰之後,小根小機之人智慧漸熟,堪聞真實大法。釋尊苦口婆心一生,直到兩鬢蒼蒼才等到這一天,終於到了吐露心聲的時候了。因此在最後八年當中,正說法華經。暢出世本懷,開方便顯真實,會三乘同歸一乘。令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在講完法華經後,釋尊在臨入涅槃的前一日一夜,為現前弟子及末世眾生說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如來常住無有變易的真理。(注:現前弟子:在法華會上遺漏的機類。)台宗此時定為第五法華涅槃時。
總的來說,佛一生說法的儀式不外頓、漸、秘密、不定這四種。台宗謂之化儀四教。
1. 頓教——華嚴時——只說大法。
2. 漸教——阿含、方等、般若時——先說小乘,由小入大。
3. 秘密教——佛在前四時中,以三輪不思議力,或為彼頓說,或為此人漸說,彼此互不相知,只有當機明白。
4. 不定教:在前四時中,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這是如來不思議力,能令眾生在漸說中得頓意,或有頓說中得漸意。得益不定。
本經佛也在跡門中,針對上中下三根而說法三周。首先為上根猛利者捨得利弗等直說法體一周,開三乘之權顯一乘之實;次借世間文字喻,三車喻,窮子喻,三草二木喻,化城喻等諸多教法,分別為中下根性的人作譬說,因緣說二周。究其宗旨,破廢方便,開顯真實佛之知見,會三歸一。或為一類下下根性之人作宿世度脫的因緣。
(三) 本經的起教因緣
在敘品中佛講完無量義經後,入定放光,天雨寶花,雨花動地,四眾生疑,彌勒請決,文殊引答,此種現相,是說法華。
佛知道眾生根機成熟,說法時機到了。於是眾三昧當中安詳而起,稱揚“諸佛智慧甚深難量,一切聲妝,辟支佛所不能知。佛所成就的稀有難得之法,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
佛總是讚歎這稀有難得之法,四眾都產生了疑心。這舍利弗欲請佛敷演斯事,初請之中,佛不肯說是妙法,擔心一切諸天及人生起驚奇懷疑之心。舍利弗又第二次向佛請求說是妙法,並且向佛說明此會大眾已經諸根猛利,智慧明瞭。聞法之後定能起生起敬信之心。佛不是不肯說,擔心說出大法之後,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驚疑不信,增上慢比丘墮於大坑。世尊說偈:“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諸增上慢者,聞必不敬信”。為了探索真法的奧秘,除去心中的疑網,舍利弗又第三次向佛請求並說明理由。現在此會中,象我這樣的比丘,己百千萬億,世世從佛受化。如此人等,必能敬信,長夜安隱,多所饒益。這種求法的殷重和誠心,終於感動了佛陀,說出了流傳至今的妙法蓮華經。
(四)本經的立教目的
佛四十一年所說之法,皆是隨他意語。以種種的善巧方便而教化眾生,引入正道。
本經立教的目的是令眾生認識如來的權實二智,如果真正認識到了,也就明白了佛的真心,成佛有望。經雲:“舍利弗當知,諸佛法如是,以萬億方便,隨宜而說法。其不習學者,不能曉了此。汝等既己知,諸佛世之師,隨宜方便事,無複諸疑惑,心生大歡喜,自知當作佛。”
由上可知,佛陀從成道到入滅這期間,弘法度眾生無量無邊。軟硬兼施,直接說、間接說、種種譬喻言辭等,無非令眾生成就解脫。這就是佛陀因實立權,開權顯實,廢權立實,最後同入一佛乘道的真實目的。
下面對佛陀的權實思想,再進一步分別細說。並說明權實的關係。
二.本經的權教思想
(一) 本經對權教的闡釋
所謂權,是指因宜而變,因時制宜。《廣雅·釋器》雲:“我錘謂之權。”孟子說:“權,然後知輕重。”(《孟子·盡心下》)意思是說,在守常(恒)之中還要通權達變,即今天所講原則性和靈活性的統一。佛教的意思就是善巧方便,有時間性的,不是永恆不變的。權教之法,就是一種暫時採用還廢的法,是不究竟的,不了義的。說得更明白一些,權不是終點站,不是最終的歸宿。利用這權巧方便之法,卻能令眾生生起求解脫的堅固心,而到達取終目的地。
佛說法四十一年。因眾生的根性未調熟,暫時將一乘法說為二乘或三乘。種種分別,採取此種權巧方便之法,只是為了逗會機宜而方便化導。究其實際,十方佛土中,只有一乘法,無二乘也沒有三乘,一切二乘人皆可成佛,二乘所行之法,皆是妙法,二乘人聞此理之後,開去多時隔曆的情迷,而入一佛乘之大道。
在法華會上,二乘同聽開顯大道,但其根性也有利鈍之別,所以領會的意思也有遲速的差別。由於種種的原因,所以在開權顯實中才有三周說法之別,上根者如舍利弗于法說周得悟。(法說周:直說諸法實相之理。)中根者于譬說周中得益,如大迦葉、目鍵連,須菩提,下根者于因緣說周中得悟。整個跡門法華中把權實思想闡述的清楚而明瞭。
在本經方便品中,舍利弗得益。舍利弗在佛陀的眾弟子中智慧第一,但他還是沒辦法直接聽佛說一乘大法。他也是同樣依著佛教的漸之方式,苦修苦煉,經過種種權巧之法的熏習,才漸漸根機調熟,福智具足。堪聞大法,而得究竟的利益。
權雖不是一種經常之法,暫時採用卻能到達目的地,也就是一乘法中——實。實,是永遠不改變的,永遠存在的。如《心經》中雲:“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這種境界是語言可以表達的嗎?絕對不可能,只有親證的人才能夠體會裏面的真滋味。一般初學佛者,在開始時,不易明瞭實法。為了觀機逗教,十方諸佛就巧設這個權巧方便的法門,然後才開權顯實,為實施權。故有次第宣說聲聞,緣覺,菩薩乘,而最終的旨歸是佛乘。佛乘就是實,聲聞緣覺即是權。先說小乘法,然後再引導眾生歸入大乘佛果,這就是為實施權,而後又開權顯實。開,即開啟。釋迦牟尼佛最初說三藏教時,為了激發起二乘人的修道之心,故說這個法是最稀有難得的,最極殊勝的。但是小乘人得小為足,以為證了初果、二果、三果、四果就是究竟,不再求進步,所謂止於化城。故佛說:“貪著小乘,三藏學者。”為了度化根機較淺的聲聞緣覺,佛陀在第七品中引“化城”之喻,遂為五百弟子授記。因二乘人世間雖然費盡苦行功夫,及修習種種苦行而達到阿羅漢果位。但卻未能上求佛道下化眾生,只算是一個自了漢,能自利而不利他。因此,佛陀再開權法,說明以前所講的道理非最徹底的法門。所證的聖果,也更不是究竟圓滿的,應該回小向大。從小乘而入大乘,即要行菩薩道,修六度萬行,于眾生拔苦予樂。先把這個權法破了,方能顯出真實的道理。舍利弗在權教中也就是說在小乘人中具有著最高的智慧。故在方便品中為當機者,他聽聞妙法以後,即時身口意三業清淨,生大歡喜。對佛說他在方等會上及般若會上,從未聽聞過如此的妙法。今天終於明白佛陀的苦心,非佛不說大乘法,也不是佛陀不慈悲,是小乘人根薄慧淺,難發度生願心,所以縱然佛說大乘法,小乘人也不能接受,此乃根機陋劣的問題。
本經方便品中佛直接告訴舍利弗,他從前所說的那些法都是權巧的。譬如經雲:“諸佛所得法,無量方便力,而為眾生說。眾生心所念,種種所行道,苦幹諸欲性,先世善惡業,佛悉知是己。以諸緣,譬喻,言辭方便力,令一切歡喜,或說修多羅,伽陀、及本事,本來未曾有,亦說於因緣,譬喻並祗夜,優波提舍經。鈍根樂小法,貪著於生死,於諸無量佛,不行深妙道。眾苦所惱亂,為是說涅槃,我設是方便,令得入佛慧。”(見《法華經·方便品》)。對於上根猛利的舍利弗,佛可以直截了當地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從前說的這些法不是真實的,是善巧方便而說的。舍利弗是何許人也?聞佛所說,他當然馬上得益,歡喜踴躍,得未曾有。
上根利智之人得益了,中根人還是沒辦法理解佛陀的本懷,佛就又開方便門,用打比喻的方式向他們解說。本經《譬喻品》中以三車喻三乘,大白牛車喻一乘,火宅喻三界。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經中長者見大宅火起,相當危險,並且諸鬼神,惡獸毒蟲等等亦住在裏面,為火所逼,共相殘害,三界火宅眾難非一。有人告訴他,他的幼稚無知的孩子們進宅玩耍,歡娛樂著,不肯出來。長者驚入火宅,告訴他們這房子裏面的種種恐怖之事,應該趕快出來,太危險了。諸子不知道其中厲害,雖然聽到父親的召喚,卻全當作耳邊風,盡情玩樂,嬉戲不己,看到這種情況,長者見這群年幼無知的孩子,如此貪玩,馬上就要葬身於火海之中了。於是長者想出了一個高招,終於把他們叫了出來。見《法華經·譬喻品》雲:“告諸子等,我有種種,珍玩之具,妙寶好車,羊車鹿車,大牛大車,今在門外,汝等出來。”長者對他們說:“你們所喜歡玩東的都不是最有趣的,我現在有更新奇難得的玩具,你們若不拿去,會後悔的,你看我這裏有羊車、鹿車、還有牛車,好玩的不得了。”羊車喻聲聞,是為小乘,鹿車譬喻緣覺,鹿力比羊力大,故為中乘;牛車譬喻菩薩,牛力更大,可運載更多的東西,故喻大乘。三乘人及五道眾生,聞佛說三乘法門,是如此微妙,引起了他們極大的好奇心,正合了他們的心意。這就是佛說的一種權巧方便的三乘法門。
由此權巧方便力故,諸子未葬身於火海,遭諸毒害,到於空地,離諸苦難,感到很快樂。這個比喻主要是說明了在世俗欲樂中美不自勝,認為最高享受在五欲,然而這些欲樂卻讓人億劫沉倫,受無量苦。看到這種情況佛陀(喻中的長者)見直接說實教效果不大,便方便施設權法,分別說了四諦法,十二因緣法,六度法,他們也確實嘗到甜頭,覺得的確比大宅裏面好玩。諸子跑到空地上,稍事休息,便向長者索三種寶車,長者本是大富之人,庫中寶藏應有盡有。以各種寶和物,造諸大車,非常的莊嚴華麗。然後用形體殊好肥壯多力的大白牛駕車。長者把這妙車,等賜諸子。諸子這時非常歡喜,坐上寶車,游于四方,快樂無比,自在無礙。二乘人通達了所有佛法,如四諦法,十二因緣法,有六度法,四無量心,四無礙辯,四念處,四正勤等法,以法為精神食糧,但覺自在無礙。於是佛分別給迦葉,目連,須菩提等人授記。
中根之人獲益非淺,根機甚鈍之人無法領解,佛又為他們說宿世因緣一周。故在《化城喻品》中講了過去無量無邊阿僧祗劫時有一佛名大通智勝如來說法弘化,及十六王子複講法華,教化弟子的因緣過程。佛舉一譬喻,往昔有一導師,率領一大班人馬入山采寶。所經途中曠絕無人,崎嶇不平,多諸阻礙,相當恐怖。眾人走到半路上時,又累又怕到了極點,就對導師說前路太遠,準備打退堂鼓了。導師見此,方便設化:“以方便力,於險道中,過三百由旬,化作一城。告眾人言,汝等莫怖,莫得退還,今此大城,可於中止。隨意所作,若入是城,快得安隱。若能至寶所,亦可得去。”見《法華經·化城喻品》)。這些人正疲憊不己,爭先恐後地進入大城,歡喜無量,說不出的興奮與喜悅,覺得這回可到家了,再也不用害怕惡道之苦,於是他們就住在此化城裏。說到“化城”,化,是從幻化而來的,不是實有的。城,防非禦敵,為城。譬二乘涅槃城是從佛徹底覺悟的精神中顯現出來,目的是要讓二乘發大心,遠離現證的一切相。因而佛施設化城這個權巧方便法門來救度他們,故說這是二乘人的方便法門,是權巧的,不究竟的,故也不是真實的。大乘一實相門才是真實的究竟的目的地。有人問:“如果一切都不真實,難道它的沒有好處可言嗎?非也。譬如我們讀書,必須從小學到中學,中學到大學。二乘人就如小學程度,菩薩屬於中學程度,佛就到了大學程度。當然,“實”遠非大學可比。佛法本無高下之分,這種甚深難量的境界,絕非世間的語言所能表達。但是為了讓眾生知道每個人都有這種微妙境界的可能性,佛就用種種方便法門,種種言辭譬喻來誘引眾生入門。就如小學生,必須先接受最初級的教育一樣,而把基礎打牢,進入大學才不致於廢難。
在佛法中,最主要的觀點和目標,就是視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都能作佛。但是,如果佛最初就向他們說這個道理,眾生肯定怕苦怕難,又不願信受,而甘願安於現狀。心生恐懼不求向前。所以佛示現權巧方便的法為教化誘導眾生,佛說化城品為得是讓二乘人明白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令其出離偏真的有餘涅槃城,而悟入即真即假的中道寶所。有四種方法可釋佛本意:
1.根據因緣。眾生在修行的道路上停留,不願往前進步,住空法中以為到達究竟之處,這就是小乘人存在的一個觀念,把他們所得的有餘涅槃當作最高的境界。故佛開權顯實,破其執著,令彼深入佛的大智慧藏,了悟真實法是沒有本性的。因為二乘人在修道上不再前進半途而廢,故佛用方便法門,經‘化城’為二乘人的‘暫歇城’,免其墮落惡道,故示現‘化城’的存在。
2.根據所需的教法:二乘人把小乘的教法當作最圓滿的教法,把有餘涅槃當作究竟不生不滅的無餘涅槃。故他們自求解脫而不願度脫眾生。佛視此輩為佛教的焦牙敗種呵責二乘。不象菩薩能自利利他,自覺覺他。菩薩深怕一切六道眾生墮落惡趣,頭頭救拔群生,脫離苦海,故倒駕慈航,發願度盡一切眾生,方成菩提。而佛願二乘人也能回小向大,發大菩提心,學菩薩法,故必須為他們說出大乘的教法。
3.根據眾生的根性:佛是一位大慈大悲的主者。初成道後,三七日內為大乘菩薩說華嚴經。這時二乘人有眼不見盧舍那有,有耳不聞圓頓教,可見二乘人的根性比較淺劣。但是佛不願舍去每一個眾生,故為二乘人說四諦法及十二因緣法等,讓他們都要精進修行,增長善根,超凡入聖。最後才為他們顯示真實的一乘教法。
4.根據觀察一切眾生的心:佛觀察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堪皆作佛,惟有“為實施權,開權顯實”方能契入佛源。所以佛說此部法華經,是為破除眾生的執著和自私自利的心,使他們都有成佛的機會,成佛的可能性。(《妙法蓮華經淺釋》)宣化上人口述)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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