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巢禪師度白侍郞的故事
鳥巢禪師度白侍郞的故事
昔日西天佛祖,觀見娑婆世界兒女,造作罪業,不思返本還原,不得歸家,
就差二位祖師下凡,勸世度人。二位祖師曰:「我二人誠恐迷失東土,不能歸家。」
佛祖曰:「你若迷失東土,我就差人度你歸家」。
二位祖師遂各自臨凡,投胎出世,一人投在白家出世,名曰:白樂天,官拜恃郎之職。
一人投在馬家出世,名曰:馬天章,官拜翰林院大學士之職。
這馬天章時常看經典悟知前因,就辭官往大雙林出家修行,功圓果滿,自東土回來觀見佛祖。
佛祖問曰:「你去下凡度有多少人眾?」馬天章曰:「世上迷人難度。」
佛祖曰:「你師兄投在何處?」
馬天章曰:「我師兄投在白家出世,名曰:白樂天,官拜侍郎之職,卻被紅塵所迷,不能歸家。」
佛祖曰:「你尚不能度一眾,反而失了一人同行,你自回家鄉是何道理?
你可再速下凡,去度白樂天歸家,安及定位。」
馬天章此時心中思想:白樂天現在年近八旬,我若在投胎,恐度他不及。
信步而行,來到秦望嶺綠水橋,看見傍邊有一叢古松樹,樹上有一箇鳥巢,
馬天章即時投在鳥胎出世,變化為人面鳥體,稱為鳥巢禪師,終日開堂說法,勸世度人。
有一日白侍郎騎馬進朝,來到秦望嶺綠水邊經過,看見眾人圍聚聽法。
白侍郎就叫家人去看眾人圍聚何事?
眾人說:「這樹上有一鳥巢禪師,盡日開堂說法,勸世度人。」
家人打聽回來,就將此事從頭至尾稟了一遍。
白侍郎曰:「既然如此,就勒馬前進。」
乃問曰:「禪師你說何經?行何道?」
禪師答曰:「你行你路,我說我經,相逢不下馬,各自向前程。」
白侍郎就落馬來問:「禪師你生在何處?日問化何緣?夜間那裡住?」
禪師答曰:「我生在無相天,住在青松裡,日間十字街頭化度有緣人,夜間依然空裡住。」
白侍郎再問禪師曰:「何為正宗?何為眷屬?何為天堂?何為地獄?」
禪師答曰:「我依三藏經書為正宗,普天下諸佛為眷屬,遇著善人為天堂,遇著惡人為地獄。」
白侍郎問曰:「敢問尊師,如何是道?」
禪師答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此就是道。」
白侍郎曰:「此話三歲孩童也曉說。」
禪師曰:「三歲兒童也曉說,八十老翁行不得。」
白侍郎曰:「我觀禪師,你身居古樹,五丈之高,豈不危險乎?」
禪師作偈曰:
身居古樹五丈高 空中俱足永監牢 清風明月常作伴 縱橫自在樂逍遙
禪師曰:「我觀侍郎,你比我危險更甚矣!」
白樂天曰:「弟子位鎮江山,觀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何危險乎?」
禪師答曰:「薪火相交,氣息不停,豈言無險乎?」
禪師作偈曰:
為官盡日伴君王 日伴君王伴虎狼 五更三點朝皇帝 朝花艷冶暮落空
白侍郎聽聞此偈,心中開悟,欲拜為師。
對禪師曰:「再寬數月,我就來拜你為師修行。」
禪師就許他。白侍郎作別而去,後來卻被紅塵所迷,遂無來拜。
有一日,禪師知他凡情太重,親自來到白府,他不能見面,就將詩題在粉壁之上。
禪師即題詩曰:
刀筆為官四十年 是是非非有萬千 一家飽暖千家怨 半世功名百世冤
有一日白侍郎出來,觀看粉壁上詩句,唸了一遍,心中覺悟,來見夫人。
白侍郎曰:「我雖然官爵高居,後來難免無常兩字,
去到陰司,有八百斤罪業難擔,我今意要入山修行,多少減了罪業。」
夫人曰:「相公你錯了主意,家居千日,福在一人,莫說相公你有八百斤罪業,
就是千萬斤罪業,奴家一家大小都要替相公你去分擔,何須相公掛意,要入山修行何用?」
白侍 郎對 夫人曰:「我今夜要備辦酒筵一席,張燈結彩,闔家開懷暢飲。」
是夜,白侍郎三杯以後,即將龍燈吹滅一盞,
就問家裡眾人,何人將此龍燈吹滅一盞?眾人俱知白侍郎自己吹滅,無人敢擔認。
白侍朗就問大夫人曰:「龍燈你吹滅麼?」大夫人曰:「奴不知。」
又問二夫人:「此龍燈你吹滅麼?」二夫人答曰:「奴也不知。」
再問三夫人:「此龍燈你吹滅麼?」三夫人答曰:「奴亦不知。」
又問四夫人曰:「龍燈是你吹滅麼?」四夫人答曰:「奴亦不知。」
後問其子,此龍燈汝你吹滅麼?其子答曰:「明明是爹爹你自己吹滅龍燈,反說一家眾人。」
白侍郎曰:「我今看破眾人心事,我只吹滅小小龍燈一盞,
一家大小就無人敢來擔認去,若作得罪業,日後到陰司,
閻君鐵面無私;有十八重地獄,八百斤重擔,你眾人焉肯替吾分擔去?
若在陽間行善功,到陰司有人恭敬,引接西方,
從此看破世界,算算長遠之計,吾今要入山修行學道!」
白侍朗作偈曰:
合會堂前一盞燈 我今吹滅有誰承 一家大小無人認 誰肯分罪八百斤
白侍郎言曰:「譬喻自身有病苦痛,只有自己受苦,無人替得。」
白侍朗次日,逕往秦望嶺綠水橋,參拜鳥巢禪師為師,修行學道。
再說白府四位夫人,看見相公入山修行學道,惦念夫妻恩愛之情,兩眼流淚,心中痛切悲傷。
家人遂對四夫人答曰:「你今不必苦楚,傷情也是無益,
待小奴入山去請老爺回轉府中,得來聚會。」
家人奉命到秦望領綠水橋,拜稟白侍郎曰:
「我在此參拜師父,學佛修行,正是一日清閒一日仙,無憂無慮樂安然。」
家人在稟曰:「夫妻恩愛深情重,老爺豈能割捨乎?
不念功名蓋世,富貴安德棄捨乎?伏望老爺回到府中,夫妻重相逢。」
白侍郎曰: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功名蓋世徒何用,轉眼成空罪難當。
我今看破事情,不要回府,我有書一封,付你帶去,與你夫人知。」
家人奉命帶書回府,入內稟知夫人,遂將老爺言語說了一遍,老爺有書一封,請夫人觀看便知。
四位夫人即將書拆開,觀看其書曰:
為官終日細沉吟 紫袍無心懶整襟 罪業案情由我作 陰司地府有誰親
即將官職為僧職 脫卻凡身即佛身 寄語賢妻休再會 從今不必問來昔
四位夫人將書看完,大夫人言曰:
「相公如此決意修行,咱姊妹們可都願要隨相公去修行?」
三位夫人齊聲說曰:「願同修行。」
大夫人遂修書一封,付與家人帶去,與相公知情。
家人奉命入山來見伺郎稟曰:「四位夫人願要同修,有書一封,請老爺觀看。」
白侍郎將書拆開,觀看其書曰:
緘書一到即開吟 讀罷兒妾淚滿襟 烈女不堪重再會 夫妻何必更相親
君今既悟為僧去 妾亦為尼捨色身 但願西方同善果 九蓮臺上禮觀音
白侍郎看書以畢,說曰:「難得賢妻如此信心帶我回轉府中,勸化一家修行。」
對家人曰:「你先回府去,吾隨後就來。」家人回府,將言稟過夫人知情。
四位夫人歡喜,就嬌妝打扮的整齊出來,迎接相公。
白侍郎作偈曰:
金枝玉體傷人劍 頭上珠翠刺人鎗 胭脂花粉迷人鬼 眼中流淚潑人湯
大夫人開顏曰:「相公你雖然會割捨得奴姊妹四人,獨不思府中高樓大廈錦繡千般?」
白侍郎答偈曰:
高樓不久屬荒畝 錦繡猶如只破裘 閣樓千間誇何用 難免無常一旦休
大夫人言曰:「相公你雖然會捨得高堂大廈,獨不思金銀千箱,
你可心中思想能的割捨麼?」
白侍郎作偈曰:
黃金半壁未是金 同床共枕未是親 雙手撥開生死路 終然金玉付他人
白侍郎再作偈曰:
二十年前是我妻 即今卻得分散離 持刀割斷腰間帶 你在東來我在西
大夫人曰:「相公果有真心修行,真是奇男子,奴今也要學修行。」
侍郎曰:「你是女流之輩,怎麼曉得修行?」
大夫人言曰:「奴今看破天下事,如一局棋,一子差,滿盤錯。
正式朝中宰相三更夢, 萬載君王一局棋。」
大夫人作偈曰:
珠冠寶貝今不要 夫妻恩情今日休 前生不修今為女 誠心用意再重修
夫要修來奴要修 因緣隨分度春秋 三教聖人男子作 觀音菩薩女人修
侍郎曰:「大夫人既要修了,二夫人你意下如何?」
二夫人曰:「奴今也要學她修行。」侍郎曰:「你今怎麼曉得修行?」
二夫人曰:「奴記昔日龐 居士,將家財金銀寶貝西沉滄海,然後龐招女能得守分樂貧,
賣菰籬度日,後來龐召女也得修成正果,奴今也要學她修行。」
二夫人作偈曰:
珠翠綾羅今不要 鴛鴦繡枕今日休 我今要學龐招女 方顯奴家道法高
夫要修來奴要修 西方妙果各自求 十八羅漢男子作 文殊菩薩女人修
侍郎曰:「二夫人既要修了,三夫人你意下如何?」三夫人曰:「奴今亦要學他修行。」
侍郎曰:「妳今怎麼曉得修行?」
三夫人曰:「奴記昔日梁武帝,棄捨江山,不圖帝王之位,後來修成正果;
欷氏皇后破了齋戒,後墮蟒蛇報應,梁武帝念夫之情,求誌公禪師代她懺悔,方得超昇。」
三夫人作偈曰:
夫婦恩情今日離 沐浴齋戒今日持 奴今要學梁武帝 七寶金身智慧明
夫要修來奴要修 西天一氣各自求 三千諸佛男子作 普賢菩薩女人修
白侍郎曰:「三夫人既要修了,四夫人你意下如何?恐你青春年少不能修行。」
四夫人曰:「奴雖是女流之輩,青春年少也要學她修行。」
侍郎曰:「恐你半途而廢。」四夫人曰:「奴記得昔日妙善公主,除了色身,不招駙馬,
後來修成觀世音菩薩,至今使人萬古流傳,奴今也要學她修行。」
四夫人作偈曰:
十八青春心意堅 為著生死緊向前 我今要學妙善樣 誠心同聖亦不懸
夫要修來奴要修 長生妙訣各自求 八洞神仙男子作 瑤池王母女人修
白待郎曰:「一家大小都要修了,後日同登極樂國,亦不負我修持之功。」
白待郎乃作偈曰:
感謝菩薩暗扶持 四位夫人同歸依 凡間相會性又會 佛榜標名眾人知
一家大小俱回頭 多謝賢妻解我愁 凡間有緣來相會 前生修來今又修
白待郎作偈已畢,就命一家大小人等,齊往山上,拜鳥巢禪師為師,
行出大門外,看見粉壁上有詩一首。
詩曰:
滿腔存惻隱 片念絕粉纏 回心知感悟 參道學聖賢
白待郎乃作偈曰:
紫袍金帶無心要 麻衣柱杖自天然 有人問我修行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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