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

那灌什麼頂啊。所以這些東西就是看修證有境界沒有境界。現在還有一種遙灌，我在趙州，你在上海，我給你灌頂，當然有那種神力，像剛才在《楞伽經》講的，你是登地的菩薩，八地九地十地菩薩，有那種意生身，一說灌頂．意生身真的灌了，那當然了不起。你沒有那種境界，跟剛才我說的一樣，你這是欺騙，胡扯呀。但是真正這種境界的人有沒有，我不敢說沒有。菩薩的應化身度眾生，那很難說，你初地不知二地。但是如果我們是用妙觀察智，用這個《楞伽經》告訴我們的來看的話，我們還是要分別一下，是不是有這種境界的人，灌頂行不行，不然的話，你也受騙啊。《楞伽經》講得很清楚，我們還是要善於分別嘛。所以藏傳密教講真正找到好師父不容易的。怎麼找師父啊，師徒他都是平等的，我看你三年，你看我三年，你看我當你師父行不行，我看你有沒有資格當我徒弟。有三年了，你也看了，我也看了，都看准了，你拜我為師，我收你為徒，這行。因為密法是大法呀，修行是很快能夠得果，能夠成就的呀，所以不能馬虎的呀，這裏頭很嚴格，有次序。現在我們有的時候搞亂了，隨便拜師父，廣收門徒。當然不是衣缽弟子，你結緣可以，你真正的拜師都要看的。因為你學法的時候你還是依義不依語，依智不依識，師父很要緊。所以藏傳佛教也是要先學會顯教，通過幾十部經論，你再學密教。當然我不是說密教難學，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有緣的，你根機好的，速度還是可以快一點，這樣還是可以的，不是絕對的。

不過現在發展進步很快，這個發展進步很快我覺得是合理的。對一些問題的看法，比如我們現在的根機是不是越來越不及古人了，越來越不行了，越來越差了？我不這樣看。現在的根機比起過去的來講，總的來說吧，我覺得越來越厲害了。怎麼這麼說呢？因為我們過去說很多東西，很難說得清楚的，現在科學發達了，有很多東西一說，他容易明白。所以現在人接受事物我覺得根機不是說就不如以前了，這是我的看法。因為我總認為我們這個世界總是前進的，積極的，進步的，為什麼呢？也是緣起性空啊，我們世間法它也離不開緣起性空啊，也是不斷地空，空了，再空，……再空。空不是空無啊，是說這個東西沒有實體，沒有永恆性，不斷要變，不斷相續，這就進步了。我們否定了以前的電子管、電晶體，我們搞半導體，這就進步了，否定了半導體，我們搞積體電路的東西，一級比一級高。人類是發展進步的。今天我聽家裏來了人講，現在基因遺傳密碼的組合，這麼幾年的工夫，差不多快要破譯了，初步的圖譜已經出來了。據說，這種基因組織的圖出來以後，人類可以根據基因變化的原理，治一切癌症，什麼愛滋病等一切疑難病症吧，這個當然對人類是一個福音，而且據說對延長壽命至少是多少年，甚至於一千二百年。這個帶來的問題也很多，都活到一千二百年怎麼辦呢，吃的穿的（眾笑）。

不過人類雖然還是在粗身粗心階段上的，我們講有四層嘛，生命科學、生理學的發達也確實也進入人體的密層了，或者是初步進入密層了。好今天講到這裏。

8．辨自性空有

時間比較緊了，我們進度稍微快一點，我就不一句一句地解釋了，我就把大的意思說一下。

大慧複白佛言：如世尊所說，以彼彼妄想，妄想彼彼性，非有彼自性，但妄想自性耳。

世尊，若但妄想自性，非性自性相待者，非為世尊如是說煩惱清淨無性過耶？一切法妄想自性非性故。

這裏，因為前面世尊講了很多眾生的心識分別妄想的問題，接著又講了相續解脫的問題。所以大慧就還是有疑問，就是佛說的，諸法都是凡夫執著外境分別妄想產生的，如世尊所說嘛，“彼彼妄想，妄想彼彼性，”所妄想的外境是無自性，“非有彼自性”，妄想的境界，這些所緣的物件都是沒有自性的，都是沒有獨立存在的實體的，只是妄想本身所呈現的自性而已。“但妄想自性耳”，這麼一說倒是妄想還有個自性了。所妄想的沒有自性了，妄想本身倒好像還有自性了。這個問題大慧就問佛了，“世尊，若但妄想自性，”如果說只有妄想有自性，而所妄想的那些東西沒有自性，那就變成了一個有自性，一個無自性。“非性自性相待者”，這兩個東西相互對待了。而且世尊常常說，一切法無論淨的也好，染的也好，都沒有自性，淨和染都是分別妄想所生。那樣說呢，一個妄想有自性，一個妄想所生的又無自性，這不是有“過耶？”不是有錯誤有矛盾了嗎？大慧就是有這個疑問。“一切法妄想自性非性故”，一切法都是自心分別妄想所生，是無自性的，而這個妄想好像倒成了有自性的了。這不是矛盾嗎？看佛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佛告大慧：如是如是，如汝所說。

大慧，非如愚夫性自性妄想真實，此妄想自性非有性自性相然。

大慧，如聖智有性自性聖知、聖見、聖慧眼，如是性自性知。

佛告訴大慧，你說的還是不錯，我是說過，涅槃清淨跟煩惱汙染都沒有自性，你這個問的是沒有錯的，但是你應該清楚，“大慧，非如愚夫性自性妄想真實。”佛說，妄想自性問題，不是像凡夫那樣認為妄想的境界都是真實的，而且這個妄想本身“非有性自性相然”，也是無自性的。“大慧，如聖智有性自性聖知、聖見、聖慧眼，如是性自性知。”聖者所證的諸法實相，不是跟一般凡夫所說的那樣。因為佛菩薩他以聖智、聖見通達諸法的自性相，所以“如是性自性知”，他能夠知道一切法無自性。就說諸佛菩薩在自性非自性的問題上是聖知，通過自己證得的境界來知道的，不是像凡夫妄想分別來知道的。但是還沒有完全解決大慧的問題。所以大慧又有問題了：

大慧白佛言：若使如聖，以聖知、聖見、聖慧眼，非天眼，非肉眼，性自性如是知，非如愚夫妄想。

世尊，云何愚夫離是妄想，不覺聖性事故？

世尊，彼亦非顛倒，非不顛倒， 所以者何？謂不覺聖事性自性故，不見離有無相故。

世尊，聖亦不如是見，如事妄想，不以自相境界為境界故。

世尊，彼亦性自性相，妄想自性如是現，不說因無因故，謂墮性相見故。異境界，非如彼等，如是無窮過。

世尊，不覺性自性相故。

就是說聖知能見到諸法的實相，不是天眼，不是肉眼，不是這些凡夫所能知道的、所能見到的，他是以慧眼看待這些IHJ題的。凡夫看的都是妄想，聖智看到的都是如如，法爾的自然的。這就有一個問題，就是愚夫凡夫怎麼樣才能離開妄想，認識到聖智。他聽到佛法，他的妄想怎麼才能離開呀？聖人不見凡愚所妄計的，叫非顛倒。凡愚也不見聖者所見的法性，叫非不顛倒。還有聖者所見的，離開有無這些東西，也叫非顛倒啊。那就是說凡夫是凡夫的境界，聖人是聖人的境界，各有各的境界，那麼聖人跟凡夫始終是相對待的。“世尊，彼亦非顛倒，非不顛倒。所以者何？”為什麼呢？“謂不覺聖事性自性故，不見有離有無相故。”就說凡夫他看不到聖智所見的，看不到聖智的離有無相。

“世尊，聖亦不如是見，如事妄想，不以自相境界為境界故。”聖人也是的，他所看的也不是凡夫所見的妄想，因為他不以凡夫的自相為境界嘛。“世尊，彼亦性自性相”，聖人也看到有諸法的性相，“妄想自性如是現”，就好像妄想自性一樣。下麵兩句唐譯本的翻譯是：“不說有因及無因故，墮入諸法性相見故”。聖人所見好像墮入有見了。

“異境界，非如彼等”，凡、聖不同的境界，“如是無窮過”，問題就大了，無窮的錯誤也就出來了。就是把聖跟凡對立。聖不知幾，凡不知聖。聖不知凡，以凡為顛倒。凡不見聖，則以聖為顛倒。這個輾轉就生無窮的過失了。所以大慧提的問題還是很尖銳的。因為開始就說了，凡夫他所妄想的是沒有的，是不真實的；那麼這個妄想是不是就有自性，就真實了呢？您這不是變成有一個真實、有一個不真實，好像煩惱諸法是不真實，清淨法就真實。這就講一個有自性，一個無自性。這不是分兩截了嗎？佛答復說，你說的不錯，但是我說的並不矛盾，因為對凡夫來說，他那些妄想是無自性，對聖者來說，他看到的是真正的諸法實相，不是妄想。佛這樣子答復。大慧就又反過來問佛了，如果說您這個聖智所見的都是真實的，那這個聖智是不是就是有的呢，聖智變成有的東西，是不是就落入常見呢？他進一步問，凡夫怎麼能夠離開妄想以聖智看問題，凡夫以聖人為顛倒，聖人以凡人為顛倒，這兩個互相對立，他懷疑佛的聖智是不是落入了常邊。後來佛答復他，妄想的分別和諸法的自性，其相各異。

下面是大慧接著提的問題：

世尊，亦非妄想自性，因性自性相，彼雲何妄想非妄想如實知妄想？

世尊，妄想異，自性相異。

世尊，不相似因妄想自性相，彼雲何各各不妄想，而愚夫不如實知？然為眾生離妄想故，說如妄想相不不如實有。

世尊，何故遮眾生有無有見事自性計著，聖智所行境界計著墮有見，說空法非性而說聖智自性事？

大慧問佛，既然只有聖人看到諸法的實相、諸法的自性，那就是說凡夫的分別妄想跟諸法自性無關了，可為什麼說因分別而生諸法，諸法既然是分別妄想所生，妄想為什麼不能如實知諸法呢？再就是妄想的分別和諸法的自性，其性各異，都是不一樣的，其因也不同。但是為什麼講愚夫所見不如實，為什麼講凡人看見的不是真實的呢？或者說眾生是妄，為了使眾生離開妄想，使他能夠離開有無兩邊的執著，就說妄想所見不是實有的。但是你說凡夫看問題是分別，是妄想，這個妄想分別是無自性的，那聖人呢，他看到諸法的實相，那不是又墮入常邊了嗎？佛說聖智常在，那個聖智本身是不是一個常見啊？

佛告大慧：非我說空法非性，亦不墮有見說聖智自性事，然為令眾生離恐怖句故。眾生無始以來計著性自性相，聖智事自性計著相見說空法。

大慧，我不說性自性相。

大慧，但我住自得如實空法，離惑亂相見，離自心現性非性見，得三解脫如實印所印，於性自性，得緣自覺觀察住，離有無事見相。

佛就答復大慧，我講聖智自性，你要看到，我那是一種方便，“非我說空法非性”，我不一定每次都說一切法空，我這個不是墮入有見。為什麼呢？因為眾生無始以來抓著性自性見，抓著一切法是有是無啊，是同還是不同，是俱還是不俱，是常還是無常啊，不離四句，總要抓著這些不放的。而且他很害怕，害怕什麼，害怕寂靜空法。怎麼害怕寂靜空法呢？要了生死，要脫離生死輪回直到證入涅槃，眾生一般來說都是怕死的，對生死是有怖畏的。反過來呢，對寂靜他也害怕，害怕你說寂靜相。一說寂靜相，就是要他了（脫）生死，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了生死，所以實際上凡夫是怕生死。聖賢修行的人就喜歡涅槃。這兩種傾向好像是不一樣，但就佛法來看，兩者都是一邊。你喜歡涅槃也是一邊，你怕生死也是一邊，真正修行這兩邊都要斷。這裏佛說，我為了使眾生離這些恐怖，眾生對生死都是恐怖的嘛，我不能不說聖智的境界，聖智的自性是聖人他所實證的境界，說這個實際上是令眾生脫離恐怖。但我一說聖智的事情的時候，這些凡愚聽到聖智的事情，他又抓著是有，因而我說一切法空，是破眾生的執著，所以我又要說空。不但當他見到如幻的這些不真實的現象，我要跟他說空，就是我跟他說聖智，他如果執著有，我還要說空。所以“眾生無始以來計著性自性相，聖智事自性計著相見說空法”。對聖智也執著不放，我說空。

“大慧，我不說性自性相。大慧，但我住自得如實空法，離惑亂相見。”佛說，我不說有沒有性自性相，但我是如實證得寂靜空法涅槃的，離開這些惑亂相的。而且我“離自心現性非性見”，就說離開自性非性，自心的現量。因為整個佛前面說這些問題的時候，都是講自心現量，在離垢

這個總的法門，他前面講了善自心現，善於觀察你心裏頭所顯現的現象，所以這裏佛講，他善於離自心現，不執著。離了這些，就“得三解脫”，就是空、無相、無願三個解脫門。“如實印所印”，如實地印所印，三解脫法門的空、無相、無願這三個境界，能夠印證“一切無我、諸法無常、涅槃寂靜”這三法印。“於性自性，得緣自覺觀察住，離有無事見相。”佛說，我對這個空性有無的問題，方便說法，對空就說有，對有就說空，實在是離開了有無兩邊。反復說這個，因為佛他是離開了兩邊的，所以他既不是常見，也不是斷見。佛以他自證的境界答復了大慧的問題。這個都是講自性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