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文殊
文殊菩薩弘法度生的風格獨樹一幟,往往置傳統的法制與禮節於不顧,以大乘佛教的究竟深義一針見血破眾所執,教化眾生悟入諸法的實相。文殊菩薩使用突兀、反詰、看似兇狠辛辣、犀利無情,而事實上深深地寓悲于智的善巧教育手法,常令佛陀許多弟子們頭疼、汗顏,使他們對這一位悲、智、力浩瀚無邊的麻辣菩薩又愛又恨,即敬且畏。
而今天身為佛弟子的我們,對如此一位在菩薩眾中一直扮演著大乘佛教的掌舵角色,最充滿傳奇色彩、閃爍耀眼的文殊菩薩,實在不得不想直接地親近他,去更進一步的瞭解他到底是何等人物?他為何連佛都敢殺?而佛教所強調的“智慧”應作何解?且讓本文與你分曉。
誰是文殊菩薩?
文殊菩薩全名“文殊師利”或“曼殊師利”,梵文Manjushri,其中Manju為“妙”,Shri為“吉祥”,又稱“妙吉祥菩薩”,或稱“妙音”、“妙德”、“妙首”、“普首”等。
文殊菩薩在大乘菩薩眾中,位居榜首,以其猛烈、銳利的智慧方便冠蓋群聖,為智慧最上的法王子,與普賢、觀音、地藏同為中國佛教徒所熟悉的“四大菩薩”。
文殊菩薩通常被描繪成擁有金黃色的年輕身軀、結禪定跏趺騎坐於青獅之上。面容優雅俊秀,頭戴寶冠、全身上下披戴天衣珠瓔,左手持《般若心經》,右手執雙刃金剛寶劍,以智慧的焰光斬斷眾生一切煩惱,以無畏獅子吼震醒沉迷三千的有情。
事實上,文殊菩薩在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中,皆為果地如來,皆已成佛,因此有“三世如來”之尊稱。然而菩薩為了輔助釋迦牟尼佛的教化事業,一時權現為等覺菩薩來應機說法施教。
此外,在釋尊的弟子中,舍利弗于聲聞中為智慧第一,而文殊菩薩的智慧則在大乘菩薩群中稱首,因此在《心地觀經》中稱他為“三世覺母妙吉祥菩薩”,讚揚文殊菩薩為大乘佛法中智慧的表率。
諸佛之父母
在《放缽經》裏,釋迦牟尼佛稱文殊菩薩為“諸佛之父母”,並說他能成佛,都是文殊菩薩過去教化的恩典。文殊菩薩不僅是釋尊之師,也是過去七佛及無量諸佛之師。許多大乘典籍如《華嚴經》、《文殊師利佛土嚴淨經》、《大寶積經》等都尊崇文殊為諸佛之師、諸佛之父母,這是因為文殊菩薩在過去曾發宏願:“諸佛之中,若有一佛,從初發心以至圓成佛道,非文殊所勸導,文殊則不成佛。”因此,文殊菩薩的發菩提心是最早的,自菩薩發心無數劫以來所教導發心、成辦佛道的眾生已有塵沙般不可計數之多。
文殊菩薩因充滿智慧而始終年輕,不論他現任何形相,以其獨具的風格開展任何說法的內容,都直接或間接地詮釋大乘佛教甚深、究竟的“智慧”。尤其是在大乘佛教初崛起於印度之際,文殊菩薩以比丘的身份多次因執行種種菩薩的方便利生懿行,突破小乘佛教教義和行持上的局限,而與僧團產生嚴重的衝突。雖然如此,文殊菩薩卻也因此為當時的佛教帶進了一股嶄新鮮明、活潑、開放,讓人驚歎的大乘思想主流,對後期的大乘佛教在各國各地生根茁壯的發展與傳播有著深遠的影響和不可磨滅的功績。
文殊菩薩的人間因緣
文殊、彌勒與觀音菩薩同是在大乘佛教裏最早出現的菩薩,特別是文殊菩薩,在西元一世紀左右,當早期的大乘佛教初于印度興起時就已經存在。
西元二世紀以後,文殊菩薩便隨著大乘佛教經典的傳入中國而在亞洲一帶的中、韓、日、蒙等地奠定了信仰的基礎。特別是在中國,由於漢地佛教徒與《華嚴經》的因緣深厚,因此將華嚴世界的毗盧遮那佛、文殊與普賢菩薩尊為“華嚴三聖”。文殊與普賢兩位大菩薩因此開始成雙成對的出現,代表“智行合一”:前者體現諸佛卓越無礙的智慧,後者表徵諸佛行願方便的實踐。
位於中國山西省東北部的五臺山,據說是文殊菩薩應跡人間的聖地,它在四大名山中發跡最早、規模最大,自古以來是十方僧俗朝聖的地方,並且是唯一兼為漢、藏佛教聖地的名山,受到中國、蒙、藏等佛教徒的尊崇。許多經論,如《華嚴經》、《文殊師利法寶藏陀羅尼經》、《清涼山志》等都記述了文殊菩薩居於中國的五臺山。
仗劍逼佛
文殊菩薩有一樁最膾炙人口的公案,就是“仗劍逼佛”一事,以菩薩莫大的智慧、膽識和猛烈、銳利的手法,善巧地協助佛陀的五百位聲聞弟子們突破執著的框制和化解修行頸瓶。
在《如幻三昧經》中所述,有一次,佛陀的五百位弟子在說法會上精進修行時,各個證得了宿命通,當下能觀見自己的累生累劫的夙世因緣,驚見自己在過去一次又一次、連二接三地忤逆三寶、破僧和合、燒毀塔寺、弑傷父母、陷害有情等等。五逆十重罪,無所不為。又見自己的父母手足在多生多世中輾轉輪回為畜生,被自己因貪著口腹之欲而宰殺,也見在許多生中隔面不識為仇敵,被自己以憎、嫉等為由而處死、誅滅,而此等業報至今未盡。
眼見此般惡業因緣歷歷在目,五百位弟子不覺心寒神亂、膽顫不已,有的開始疑悔不安:“我真的這麼暴惡嗎?我真的犯了這些滔天大罪嗎?”有的心思大亂、深覺悔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心生退轉,因此無法進一步證悟。
文殊菩薩一見這種情形,心想:“不行,大家好不容易修到這種地步,卻於此生起障礙。一定要設法讓他們繼續修行,不得退墮。”
這時,只見文殊菩薩右手抽出金剛寶劍,從其座上一躍而起,一步一步疾逼佛陀,高舉長劍便要向佛陀衝刺而去。當時說法會上的大眾驚駭不已,都被文殊菩薩極端異常的行徑嚇呆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佛陀緩緩舉手說,“止!止!文殊,勿得造逆,當以善害!”
這時,大眾的心裏生起了極大的矛盾、衝擊。他們想:“我們還在追悔自己的罪業時,怎麼文殊菩薩卻拿著金剛寶劍要傷害佛陀呢?”
佛陀這時為大眾開解說:“沒有真實存在的罪性,因此也就沒有造罪之人。既然沒有造罪之人,那麼誰是罪犯?誰又是受害者?既然世間一切諸法皆如化如幻,個人與他人之生命體亦複如是。既然沒有真實存在的我,也沒有真實存在的有情,一切空於自性真實存在。既然一切皆空,那麼試問你文殊是誰?而你執劍想殺害的人又是誰?既然諸法皆如幻如化,我、人之自性存在不可得,因此也就沒有所謂的殺人和殺人的罪業了。”
佛陀與文殊菩薩一來一往之間的辨析,使得在座原本深陷苦惱的五百位弟子從宿罪的心結中掙脫出來,頓悟罪性皆如幻化之理而立即證得解脫。
文殊菩薩在各大乘經典中,常有以神通化導而示現殘殺、淫欲等行為,這些都無不是文殊菩薩善巧利益眾生的方便。釋迦世尊出世的一大因緣,目的在於度化有情。既然要度化有情,就必須適應眾生的習性,知其根性、喜惡??而文殊菩薩往往違反常規,膽大妄為,隨時演繹種種方便,應機施教,應病予藥。因此,文殊菩薩成就甚深智慧與權宜方便的相輔相成,才能處處實現大乘佛教不可思議、灑脫自由的解脫境界。
佛教乃智慧之教
佛教所謂的“智慧”,簡單地說,指的是具有“正見”的心,並且由此“見”決定一個人的發心和行為。換言之,佛教的“智慧”指的是能正確、如實了知一切現象的究竟、絕對真實的本性。
佛教裏雖有種種道德性的教誡和繁複的儀軌內容,但追根究底,佛教是徹底的“智慧之教”,而佛教徒最關注的就是智慧;道德和倫理——除了接引特別在這個修行程度上相應的佛教徒之外,其實是次要的,例如:偶爾賭一賭博、喝一口酒,或抽一口煙並不表示某人就不能夠成為一個佛教徒,但這並不等於給了我們一個去胡作非為或不守道德的通行證。
那麼,什麼是一個佛教徒所該具有的知見呢?悉達多這位印度太子,到底說了什麼,能在這兩千多年以來直到科研發明日新月異、技術產品層出不窮的今天,仍舊贏得許許多多學者和知識份子們的尊敬和景仰?
顯現因人各異
把柄根據成佛之後、號稱釋迦牟尼的悉達多的教法,每一件事物都可以從兩種觀點來分析:它的“顯現”(或“現象”)和它的“本性”(或“真相”)。每件事物都是如此,就連我們正在欣賞的這本雜誌也不例外:由於我們包持著某種見地,所以這些印有許多圖像和縱橫線條的紙疊顯現為一本雜誌,而對於住在深山裏的土著而言,這一疊紙張可能就顯現為燃火的材料。
由於各人所受的教育知識、成長環境和社會文化影響的不同,產生了不同的見地,因此所見的顯現就有所差異。有千千萬萬種人,就有千千萬萬種不同的顯現。而與此諸般顯現事物共同存在的,則是超越了一切顯現事物的“真相”。
一切是因緣而起
什麼是這一切事物的真相呢?即事物並不如其所顯現那樣地獨立、真實存在,換句話說,一切事物是究竟空於獨立、真實的存在。不僅人類的經驗如此,所有的事物、整個世界都是如此:一切都是因緣而起、相依互存的,例如:羊毛與繡花針織成了溫暖的寒衣;空間、靈感、琴鍵和熟練的十指編成了家喻戶曉的經典名曲;一個眼色、言語的煽動和朋黨之間的搏鬥換來鐵窗背後的無盡心酸。
由於世間的一切現象,都是由至少兩種以上的因緣和合而產生,因此這一切所生的新現象,並沒有獨立於個別元素而純粹地真實存在、毫不改變:富人手腕上的勞萊士表不是,噴了一路黑煙的巴士不是,操作中的電腦和電梯不是,就連漲紅了臉、高聲怒駡的上司也不是。由於是因緣和合的產物,因此不斷地變化,而如果沒有不斷的變化,就沒有能夠操作的機械,沒有大學畢業時的揚眉吐氣、香噴噴的佳餚和獲紅利、升職的機會。
抗拒和否認無常 既有和合相聚,就有分崩離析。為何有死?只因有生。既然每個人終究會死,我們的近親不是已經死亡,就是將會死亡,然而當我們接到親人去世的訊息,我們還是會震驚不已,而且百般無助地痛徹心扉。
人們以和平為名而大動干戈;喜好和平的生活,卻厭惡達至真正和平的途徑。我們所追求的是曆久不衰的快樂,但我們的所作所為卻正在引導我們步向毀滅。為了生活的舒適和享受,人們不斷貪婪地砍伐森林、開發土地,也從來沒有停止過興建摩天大樓和研發核武兵器。多年來對於大環境毫不留情所造成的破壞和染汙,在大自然界出現任何異常反應時,人們應該不會感到意外。
可是,中國強烈的地震和緬甸的大風災大大地震撼了全世界。看見一具具被海水沖上岸邊的罹難者的屍身,目睹電視螢幕上被壓在亂石堆下毫無氣息的人體,還有無法忍受喪親之痛、嚎啕大哭的人們,即便是最冷漠的鐵漢也會為之淌淚、心碎。而我們對此等事件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如此地震驚、無法接受,再次的證明了我們對於無常的頑固抗拒和否認。
真實是不賴因緣
在日常生活當中,我們總是沉溺於種種大小事物的顯現:好、壞、美、醜、苦、樂、快、慢等等,而不由自主地讓自己和他人避開真相。我們對衰朽、不可樂的現象不知不覺地產生了免疫,因此,當花苞盛開了,我們認為它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一朵花,即使深知這朵花的持續成長和其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無常、衰頹才是它存在的真相,我們還是會在花謝之後婉惜它的逝去。
也因此,在每一段感情的開始,我們總是期待著自己的另一半會忠誠的與自己常相廝守,直至海枯石爛,而事實上這種關係,乃至於伴侶本身和他每一時每一刻的想法、觀念都是無常的,不斷變化,而且完全不在我們的掌控當中。
又如一條溪流,溪水流動,沒有一刻不在改變。一年以後如果我們再度到訪,還會認為它是同樣那條溪流,十分真實的存在著。所謂“真實”,必須是不賴因緣、無條件、絲毫不改、確定不變的,即使是在經過了徹底的分析之後,仍然絕無例外。然而,這條小溪又是如何地相同、真實不變呢?溪流的水位不同了,水中砂石的位置也變異了,地球在整個銀河系統中因周轉而位置改變了——一切都不同了,剩下的只是一個相似於我們上次所見到的溪流的表像而已,而“表像”並非“真相”。
誤把顯現當真相
我們一般人對於事物“真相”的瞭解和分析並不完整,而如果我們的分析帶來了暫時令人舒服、滿意的答案,並且帶給了我們所想要的,我們的分析就立刻停止,不再深入。因此,當心情不好時,我們就邀朋友到俱樂部打球,或去看電影、逛街、盛餐一頓,把種種不穩定、不顯著的微細的痛苦誤當成快樂,而去取代相比之下更為顯著的不快樂現象,期盼自己能從中得到真正的快樂。可是,想要在這個本身就是無常而不是實存的系統中,不斷地追求永恆和實存,必然會產生失望和痛苦。
雖然我們堅信自己受過教育,深信自己不至於那麼絕望,而是正常、清醒、理智的,可是當我們看見及感受到這一切現象都是那麼地逼真地存在時——例如一段感情的破裂,我們就急切地想要彌補這段空缺,想要迅速地找到真實的伴侶關係,以便維繫這種安全感。因此,當失戀的女孩碰見了俊俏的男生,心中生起好感,理性的分析就此停止,充滿憧憬而上前接觸了,因此再度難免失望。
一切失望與隨之而來的痛苦,完全是起於誤把事物的顯現當成了事物的真相,曲解了事物本身的“無常”而執之為“常”,誤執事物的“緣起、性空”為“實有”,因此妄起一切沒有必要的喜、怒、哀、樂等干擾情緒。
只要無常的一半
所謂無明,是單純的“不瞭解事物的真相”,或對事物“瞭解得不正確、不全面”。無明所帶來的不穩定、短暫的喜樂往往不過是對自己有利狀況的不斷高估,以及低估障礙而已。當因緣會合、事情如願發生時,我們常常把這種現象視為理所當然、執之不變,認為現象本該如此。而相信這一切現象不須仰賴任何因緣而生,能獨立自主並且永恆不變,是最大的騙局。
相對于無明的智慧,則如同釋迦世尊那樣地持續深入的分析,直到充滿浪漫氛圍的晚宴、運動場上千千萬萬勝利的歡呼、被誣陷的憤怒情緒、高考的壓力乃至飛機失誤等一切現象被分析成為原子,甚至連原子都空於實際的存在。因為不妄存希望,沒有一切的誤判與高估、低估,因此也就免除了失望。
我們通常只想要無常的一半過程:我們只要生而不想死,只要得而不要失,只要戀愛的開始,而不要它的結束。可是真正的解脫,是來自於瞭解並能領受無常的整個迴圈,而不是神經質地緊緊抓住自己喜歡的那一部分而已。
無常和其性本空
其實釋迦世尊並不特別反對美麗的事物或享樂,他也並不否認相對世間裏的種種善、惡、好、壞、美、醜等分別概念—只要我們不認為這些現象是真實存在的,對之生起執著而迷失於其中。
瞭解一切世間現象的無常和其性本空—空於獨立真實、永恆不變那樣的存在—有什麼益處?藉由瞭解無常和緣起性空的道理,我們可以繼續享受並欣賞一切看似存在的事物:電影、美女、彩虹、美滿的婚姻、考滿分的卷子等等,或在遭遇種種不幸,如被挨駡、革職時,再也不會把這些現象當作百分之百、不可改變那樣地真實而產生執著。能在親情和關係之間容下一些空間,因此就不會再有小孩追逐夕陽時一再的失望。
當我們不完全領悟這世間的一切事物實際上都是緣起而存在,都是自己心念的顯現時,這個世界看起來會非常真切、實在而堅固,我們的期待和恐懼也就會相對的變得堅實而無法控制。能夠看穿這一切現象背後的虛幻不實,就能提醒我們在一剛開始若非選擇完全不介入,就得預期變化。而當情況發生變化,不論對我們是有利還是無利,我們會有備而來,提醒自己一切事物不過是短暫的顯現,因此或許我們還是難免在處理的過程當中滿懷熱情,或被刺激,感到悲傷、氣憤,但是我們有信心,如同一個看電影的人,在踏出戲院後可以完全放下劇情,因為他充分地瞭解這只不過是一場演技逼真的電影。
生起悲憫和責任感
那麼,瞭解無常和空性是不是就會讓人變得冷酷、漠不關心?其實相反地,正由於透徹地瞭解無常與空性,我們會生起由衷的悲憫和責任感。試著想一想:如果所有的已生和將生終究會死亡,那麼盡其一生所汲汲營營地追求的愛情、事業、珍寶、名聲、家庭、音樂、徽章等等,都將變得毫無意義。而這一切,到底又為了什麼?為何心智正常、聰明能幹的人們,會對這一切明知終將消散,不得不棄舍的人、事、物一次又一次的流血、流淚?
我們生起甚深悲憫的原因,是因為縱使無常的跡相如是明顯,緣起性空的真理如是真切,人們不是不知曉,卻情願選擇視而不見、知而不行,繼續地痛苦。
釋迦世尊的教誨是:當在心中謹記事物的無常、變異、性空和因緣而起,並且不要故意去排斥或隱藏這些真相。不論是正面或負面的無常現象,我們都能善用它,如財富、健康、聲譽等,和它們的反面一樣,都是暫時的,因此不會再有絕望的理由。瞭解因緣相依而生種種現象,也學會一切現象因有不斷的和合而有離析,因此就會深刻的體解無常,也才能學習培養寬恕、諒解、開放和無畏。
智慧讓我們充滿自信
我們對自我肯定的渴望和追求,是根植於我們對種種無常現象的恐懼。當我們知道一切事物皆無常,能夠察覺現象背後的不穩定性,並且確信這些現象不可能保持恒常與不變時,就能生起無畏之心。正因為瞭解無常,所以自己能真正準備好面對最糟、最壞的狀況,同時又能彈性地容許最好的發生。
這種智慧的力量讓我們充滿自信,讓我們能攤開胸懷接受每一件現象背後有無限可能性的存在,因此無論是在工作、旅遊、談判、或是享受一段親密、美好的關係,我們知道在下一個轉彎角就有某件事情等待著我們,因此胸有成竹,毫不驚慌,不被種種假設、固有的概念或信仰所奴役,也才能免於所有情緒的牽拌而自然地解脫一切煩惱。
因此,如果沒有無常,就不會有發展和進步。佛教徒對於無常的深切體認,往往是修行的關鍵。因為具備對無常的正確認知,使我們不再害怕身陷某種負面的情境、偏執、罪惡感、習氣或思想模式而永遠無法翻身。
悉達多貴為皇太子,當年斷然捨棄一切榮華富貴、妻子情結,進入深山苦行六年。他出離的目的和重點,是要直探一切問題的根源。佛教並不限於某種文化的框架,也不拘於特定的社會體制,它完全無關於政治,也不是艱深難懂的哲學巨著。佛教所要闡述的,僅僅是悉達多太子為了窮究一切痛苦的肇因,終於徹悟一切現象的真理而安立的見地。而此真理自太子踏出宮門以後,歷經兩千五百四十年後的今天,依然映輝如昔、顛撲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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