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

辨死徵相自解脫

大阿闍黎蓮華生大士傳授

事業金洲（噶瑪林巴）大師 發掘伏藏

藏譯英：格連穆林 . 英譯漢：張志佛

【漢譯者誌】

敬禮 上師蓮足，咕嚕第二佛，噶瑪林巴大師

本文出自鄔金大金剛持 蓮花生大士傳授依喜措嘉佛母密錄封藏之「寂忿密意自解脫教法集」，於十四世紀時，由大取藏師噶瑪林巴（事業金洲）大師發掘伏藏。大師乃是蓮師授記之八大法主取藏師。由於眾生福德未具，故大師住世僅十八載；然而其所取出之伏藏教法，卻影響後世至深至遠，特別是譯文所源之「寂忿密意自解脫教法集」：如舉世皆知之「中陰度亡經」及「直觀自心解脫之道」等，皆是源出於此。

本文「辨死徵相自解脫」敘述諸般死亡徵相觀察之法、處置要略，及臨終之際外內密諸收攝，與受生處所等，真可謂洋洋大觀；然而，其目的無非為生死事大，若有如斯徵相顯現，行者或親友可先做預備， 臘月三十 到來方不至束手無策。文中特別強調：觀察死徵非為好奇，乃因暇滿難得，若不知珍重善用，不唯可惜，罪亦深重，祈讀者善鑑。

具恩根本 智敏‧慧華金剛上師大悲善慧，現正推廣臨終助念往生淨土活動（一念蓮華），譯者雖智小力微，亦亟思參贊隨喜，故不吝鄙陋，恭譯此文，願能於「一念蓮華」利生事業有少分助益，此衷心至盼也。唯以譯者才學未具，譯文訛失難免，於此至誠發露懺悔；若有少分善根，願迴向（一念蓮華）活動吉祥順利。並願見聞者皆能深體諸成就者廣運方便遍度有情之悲心，於此深法珍而重之；更能於一切珍貴中最珍貴之人身寶善加利用，期能解脫輪迴苦趣，同登涅槃大樂。

【正文】

寂忿壇城本尊眾，自解脫法要典中，

甚深教敕擷取出，辨死徵相自解脫。

處於中陰若聽聞，堪能解縛證涅槃，

勝族姓子應諦聽。

三昧耶！嗟瑪！

我等脆弱之幻身，乃由因緣和合成，

不堪依恃若油燈，處外難風不久住。

無處可覓輪迴身，最終其非乘死器。

復次死期亦無常；故當恆常留心於，

臨死徵相莫輕忽，勵力修行正法道。

人道眾生死有二：不定時死、壽盡死。

修持長壽諸法要，不定時死當可轉。

緣滅自然壽盡死，此等法則無大益，

猶若油盡則燈枯。

欲修辨死徵相者：

首修加行獻薈供，上師本尊空行眾；

次於護法供食子，召請供讚世間神。

精勤圓滿修加行，辨知死兆方具義；

諸般加行未圓滿，徵相現前不具義。

於諸真實死徵相，合計分說有六種：

外相、內相與密相、智慧相與短期相，

此外亦有雜相等。

壹、外死徵

六種徵相，首為外相。彼等現前表壽命受危害，亦稱死兆。俟前述加行成辦，爾後數日細查此身：是否外表顏色有甚大變異；是否腹胃萎縮而諸根不明；是否身語意憂惱不安；是否心甚激亢或消沉；是否惡夢驚擾；是否人格大變；是否身色慘澹不明；此等諸相表障礙現起其恐致死。

此身所現顯示死期總相如下：若四肢爪甲紅潤頓失，表九月少半日內亡；若眼白失光澤，表五月內亡；若頸背之髮蜷豎，表三月內亡。若屎尿噴嚏齊出，表死期將至。其他總相者：若肌肉驟然無力鬆軟下垂；若體位驟變；若聲驟失音韻；若五根無力不堪取境；諸般種相皆表已入死主手中。

辨析死徵相之瑜伽方便，將次第宜說。是等方便應於體健無病時行之。

首當修加行如前。次以指輕壓眼簾，辨認彷彿顯現之日暈光輪。若日暈不現左眼下，六月後亡；若不現於左眼上，三月內亡。若日暈不現於鼻前，一月內亡。若日暈不現於耳旁下，二月內亡。若日暈不現於右眼下，十日內亡。若不現於右眼上，五日內亡。

亦有他法如下：行人以指塞耳，聆聽其中吼嘯之聲；若停止一日，表六年後亡；若二日，表六年少三月內亡。準此，聲停一日，表死期屆近三月；亦即聲停三日，表六年少六月亡等，然確切死期無法以此斷之。此等乃外死徵。

據云：此等徵相所兆之死，可修長壽（贖命）法輕易迴遮。至於長壽法，詳求其他經典。

貳、內死徵

復次，內死徵可由二法辨知：觀察氣息與夢兆。如前，首當修加行令此徵相顯現。觀察氣息之法當於新月黎明行之，於日夜均等之月份，行之最佳。身七支座雙足踟趺，置手於膝觀出入息。若於前三日黎明息皆由左鼻出入，後第四日起改由右鼻出入，歷三日後，第七日又改由左鼻出入。如是，三日一變，歷時月半；或反之而由右鼻始者；此等皆表將於六月內亡。若此週期歷時一月而非月半者，諸多障難將至。若此週期歷時僅二週乃惡疾之兆；若僅數日，示有人際問題，如眾人非難等。若息之出入由兩鼻孔及口始，或不經鼻由口出入，乃表死期將屆。

次當宣說由夢兆觀死期之傳統。據云，自薄暮至中夜之夢不足觀，然自中夜至黎明若有如下之夢兆當留心辨析其義。若夢騎於紅貓或猴之背，特別若更往東行者，乃表死之夢兆。若夢為王所殺亦甚不祥；若夢中騎虎、狼、死屍、牛、豬、駱駝、或驢向南亦為死兆。復次，若夢食糞且著黑袍掉落山坡；若為人所擒置於箱中或以鏈縛；或與黑魔女、獸等交，此乃表死期逼近之兆。其他表命受危害之夢兆如下：夢黑魔來剖腹取腸；或黑色人形之魔，持鐵杖迫近驅之遠離；或以繩索纏頸項拖曳而行，或夢為人所執至籠中火燒；或斷頸項而頭交他人手；或夢牛群、鬼魂圍饒；或夢身為新郎由眾人引至他方；或夢身裸見鬚髮斷落；或頻頻夢與死友行，或引至他方；或夢跳入河水為魚吞噬，或入泥中；或夢睡於母胎；或夢戰敗；或夢著紅衣，持紅數珠；或數摘紅花；或攀紅山，履印度平原；或以紅巾裹頭，或數夢睡死屍床；或夢身老朽負重；或夢日月皆沉世界黑暗；或夢身處溝中上下倒置；或夢與惡靈舞；或夢赴遠方念永不復返。種種徵相表不定死至。

如是夢兆所示死徵皆可以長壽法輕易迴遮。若修前行祈求諭示得上述夢兆之一，且不行長壽法者，一年內死期至。此外，若修前行，祈求諭示，夢日月蝕或夢父母師長之一身亡者，縱行人身體康健，亦表死期迫近。

此等乃死期迫近之內徵相。據云：彼等所示之死兆，較之前外徵相所示者，難以瑜伽方便消弭。

參、密死徵

若外內徵相現起，當修長壽法以對治迴遮。若修法已而徵相未滅者，當觀密死徵。此處「密」表密物如男女密液等。首當發菩提心，真為利他故而證菩提；次皈依，誦願文。觀察之時乃陰曆初一，觀察之物乃密液如前述。若男精黑而女血白，表二月內亡；若男精紅，六月後亡；若色白如常則無礙。亦有云可於密液尚暖時檢聞其味。此有時與迴遮死亡之儀軌合修。

復次，若男子密器無受而密液流出，且含油性微滴懸浮其中；或女子密液不止夢摘紅花；或男子於未交之際密液亦流出不止。此等徵相主四月後亡。若男子密器頂端現黑痣；或數欲與女子交，此主死兆，亦主死後受生惡道。

如上種種密徵相現，行者應行必要之懺淨，修最密之長壽法。然長壽密修法較外修法更難圓滿，故密死徵出現甚難迴遮。

肆、智慧死徵

（以事涉密法觀修，譯者從略）

伍、短期死徵

至此所論皆為長期死徵，彼當於身體康健無重大疾厄時觀察。若數修長壽法仍不能令死徵不生，此時乃主定時死。若修長壽法令死徵退失，主死厄已被迴遮。

然而，短期死徵當於惡疾命危時觀。若黑色酸斑生於齒根牙齦處，謂「持命物失」，表九日內亡。若鼻樑塌陷，謂「風息受阻」表九日內亡。若鼻尖偏斜表七日後亡。若四肢掙扎欲伸展，謂「力攀高山」表五日後亡。若兩眼直視不瞬，而母力衰退，表三日後亡。若雙頰陷落，表十日後黎明亡。若淚流不止，謂「地大受阻」表五日後亡。若耳垂後縮貼於頸部，謂「斷耳梯」表半日後亡。

其餘短期死徵如下：於日中時分面朝南置肘於膝，隨高舉不動，目仍視南方，若見微細之相，謂「斷天地交」，表十九日後亡。若見海中幻影或霧生東方，檢視於西牆投射之身影。若影之上半身不明，表十五又半日亡。若現以上惡兆，應戒酒色，不與人多言，安坐家中。

另有一法為查尿液。日升之時，解於瓶中驗之。若平日之藍紅蒸氣不起，表九日內亡。若蒸氣黑且細，一日後亡。若蒸氣紅而如球狀生起，九日後亡。

亦可於晴天背日而立，觀地面身影，若無煙相上冒，表五日後亡。若影之狀若上升而非下垂，表七日後亡。

若以上任何短期徵相現起，表死期已定。速修長壽法三返。若如法修持，可迴遮夭死。當勵力修持中有大解脫要典中「迴遮死亡解脫」諸法。既修長壽法而成就相不現，表壽命已盡，死期將至。

陸、雜死徵

通常外、內、密及智慧徵相應於身體健康，無明顯命障時觀察；短期徵相應於病重之際觀察。至於雜徵相則非與特定健康狀況關聯，不論何時皆可觀察。

雜徵相中若觀鼻頭不見，表約五月後亡。若觀舌尖不見，表三日內亡。若照鏡，影中不現左眼，表七月內亡。尋常吐氣於手，近感溫熱，遠則感涼；若反之，則十日後亡。銅瓶盛水自觀倒影不現，亦為死兆。以上諸項亦當與智慧徵相合觀，以斷真偽。

柒、死亡經驗

上述六類死徵，行者需修前行後求諭示。若任一徵相顯現則修長壽法以迴遮不定時死。若行者壽命將盡而長壽法施行無效，死亡經驗將逐一顯現。在此介紹瀕死現象。

初則五根之力漸弱：外徵相為嘔吐，無食慾，體溫散失，因害怕而難於舉頭；內則感頭部逐漸滑落。

次為四大消融諸徵相：

l. 地大力衰者，外徵相為骨肉輕度萎縮；內則感身沉重且如自空中墮地。地大融於水，外徵相為身型漸失，體力減弱；內徵相為感覺遲鈍模糊。

l. 身內水大者血液、淋巴，彼等衰敗不行即水大力失。時有體液自口鼻出，內感乾涸，表水大融於火。

l. 身內火大者暖熱也。瀕死者自覺溫暖，心識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乃火大力衰。時眼球上吊，無法識人，體溫喪失，火大融於風大矣。

l. 風大力衰者，外息漸融於內息，故氣喘、呼吸急促，且四肢戰慄；內則感心識激動，見幻影、煙相等，稱「景象心【現】」。

復次，紅明點於中脈上升，心眼所見俱為紅色，時「景象心【現】」融於「增上心【增】」，行者當修法轉貪欲為道，摧伏八十妄念中四十種；白明點於中脈下降，心眼所見俱為白色環繞，時「增上心【增】」融於「成就心【得】」，應轉瞋恨為道，摧伏三十三種妄念；繼而呼吸轉為長嘆，紅明點融於持命脈而至心間，稱「淨黑相」，隨後顯現猶如陷落黑暗渠道之相，時「成就心【得】」融於「近得心【近】」，應轉愚癡為道，摧伏所餘七種妄念。時瀕死者口張而眼球上吊唯見眼白，外觀之猶如落日；諸根無用，一切影像皆迅速融入黑暗，呼吸變淺而唯見薄暮、黑暗。

紅明點五分中二回入心間，頭遂失依恃，而呼吸微弱，作長吁數聲。繼而餘三（紅明點）回入心間，瀕死者作長聲「嗨」，氣息若盡，而「淨黑相」現，神識昏迷。後氣息罄盡，紅白明點交會心間，神識回復心感喜樂。後喜樂融入淨光而證俱生之樂。

心間本覺融入母子光明，內風息止而微細心氣融入最細脈。根本淨光現於一切有情，於勝瑜伽師，死亡中有之母子光明會實為解脫、證覺之絕佳時機；若善修之，心可頓悟無生實相，而證正覺。此心轉為智慧法身，而顯現報、化二身利益有情，是乃圓證諸佛三身。故證悟非僅於此生可成；若不能者，亦可於臨終為之。故當重視人身且珍惜此甚深教法；若於此生不明此中陰教法，行者將無能於臨終之際契入淨光。

一切眾生皆已生、死、受生無數，曾歷經此無可形容、難以言表之淨光無數；然以根本無明所生癡暗故，眾生無盡漂流輪迴。此實乃艱險困境，故當珍惜人身把握機會求取證悟。

捌、受生處徵相

現宣說亡者受生處所之徵相。

若臨終之際手足往復搖擺，口作無義呢喃，且身自右脅先冷，表受生修羅。若臨終時鼻息、黏液自左鼻入，且身自左眼先冷，表受生人道。若口出獸聲，下門出尿，夜間身冷，表受生畜生道。若身色轉黃而光華漸失，口出泡沫，感甚飢餓，且密液流出，表受生餓鬼。若右足抖動無法自主，心感瞋怒，身自右足底先冷，且口涎屎尿一時齊出，表受生地獄。若臨終之際，心驕傲自負，神識由耳道離體且身自耳先冷，表受生為惱人神靈。

若臨終前疾病消退，心清明而憶念上師法友，且經正確禪修後，神識由頂離體，復有黃水流出，表受生甚高或證菩提。故於臨終之際，堪能正確運心專注修行，且能持於中有趨向正面、得大利益之心者實乃至要。如是將能受生高位，甚或證覺。

以上所述乃以身心徵相示亡者受生處所。他法乃於適當天時，觀天色改變而定：若天色暗黃或黑，息不可見時，有強風、密雲，表受生地獄。於天空無雲日之黃暈隱淡時，若無風降雨，特別於薄暮時分天雨，此等徵相表受生餓鬼。若天色黯淡不爽，薄霧黑雲生起，表受生畜生道。若雲轉 暗其色褐，顏色變換狀若憤怒，風聲吼嘯狂暴，或雷電交加，日月不明，此等徵相表受生修羅。若天空清朗，日月無遮亦無風動，表受生天界。

若天空清朗而有微雲如白絲綢，且日月週遭似有光球，表受生人道。

以上諸相表受生六道，其於亡者命終後約二、三或七日現起，詳見諸經所載照料亡者部份及「荼毗續」等。至若於中有證覺，及往生諸佛剎土或空行淨土之徵相，當參閱典籍所載處置亡者諸儀軌，及臨終聽聞口授證解脫等種種方便。

玖、結語

任何死徵現起，應如法觀察，驗其真偽。驗後若示命危，修長壽法乃至緊要。若不爾者，犯分離寂忿本尊宮殿之密宗罪墮。輕蔑此身乃受生地獄之極重惡業。於死因可迴遮時令此身亡乃最重罪業，較造五無間罪為甚，此於受密宗戒律者尤然。是故，若死兆顯現，當修持迴遮之禪定、儀軌及瑜伽等；若輕忽之，而令身亡，犯「弒本尊罪」。預測死亡之法，非為好奇；乃以瑜伽方便迴遮不定時死；或於不可迴遮時，得以及時準備臨終大事。於對治死亡之法尚可為時，若不行之猶如自戕，與謀殺無異。若正確行持長壽等儀軌後，死徵亦未消失，當修遷識瑜伽。此法之自性者：縱犯五無間罪，其果亦可由懺悔及臨終時一心專注所勝，而不入惡道，受生天界、淨土佛剎，或證大解脫、菩提等。

唉瑪！

自解脫法要典中，寂忿本尊深教敕，

辨死徵相自解脫，綱要大略盡勾勒。

此乃中有聽聞法，證大解脫之支分，

後世行者善修學。

三昧耶，嘎！嘎！嘎！

後世善業諸有情，願能護持智慧心，

復能值遇大悲師。直至輪迴之邊際，

願此辨死徵教法，恆不亡佚永流傳。

錄自事業金洲（噶瑪林巴）大師取藏「寂忿密意自解脫」要典之「辨死徵相自解脫」竟。

【漢譯者懺悔迴向】　　　　

聖教密義深且細，我為愚夫極愚者，　　

當有顛倒傳譯過，師佛足前極懺悔；

若有少分諸善根，以清淨信而供奉，

祈請度眾恆轉輪，遠離生滅盡有住；

普令無餘諸含識，悉沐法雨無垢教，

頓證本初普賢地，同登能仁大雄位。

吉祥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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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本文譯者好友志軍師兄所提供之譯稿，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