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

三、關於本始基

下面我再進一步講一講本始基。本始基就是無始以來法爾的、一切法所依的，它包括輪回界和涅槃界兩界。《佛說不增不減經》《大正藏經集部》裏有這句話：是故舍利弗，不離眾生界有法身，不離法身有眾生界。眾生界即法身，法身即眾生界。舍利弗，此二法者義一名異。一個眾生界，一個法身，此二法是同一個位。都是以本始基所依的，就是眾生界也依本始基，法身也依這個本始基。《佛說不增不減經》就已經講了本始基的問題。這部經中同時又講眾生界有三個法。經的原文是這麼說的：複次舍利弗，如我上說，眾生界中亦三種法，皆真實如，不異不差。何謂三法？一者如來藏本際相應體及清淨法，二者如來藏本際不相應體及煩惱纏不清淨法，三者如來藏未來際平等、恒及有法。你看，這就是《佛說不增不減經》中講的，佛告訴舍利弗，眾生界就法身，法身就是眾生界。眾生界就是輪回界，眾生界都在輪回中嘛。法身是佛的境界，是涅槃界。“不離輪回界有法身”，就是不離開輪回界有涅槃界，也不離開涅槃界有輪回界，而且“眾生界即法身”，輪回界就是涅槃界，“法身即眾生界”，涅槃界就是輪回界。同時進一步說，眾生界有三個法。一個是“如來藏本際相應體及清淨法”。第二個是“如來藏本際不相應體及煩惱纏不清淨法”。第三個是“如來藏未來際平等、恒及有法”。這三種法就是講本始基當中顯現涅槃、顯現輪回的機理，講怎麼樣在本始基中顯現出輪回界、顯現出涅槃界。這三個法講得很清楚，本始基中怎樣會顯現輪回界、涅槃界的的機理，本論中又講了這個問題。本始基中涅槃界的清淨顯現，是以如來藏為基的。這要分清楚，而輪回界當中污染的顯現是以什麼為基呢？輪回界當污染的顯現是以阿賴耶為基的。這裏注意，我講的阿賴耶不是阿賴耶識。阿賴耶和阿賴耶識還不完全一樣，這二者是有區別的，我下麵還要說的。阿賴耶不是阿賴耶識，什麼是阿賴耶要弄清楚，這方面藏傳佛教研究得還是比較深的，與一般講唯識、中觀有所不同。如來藏是一種境界，這種境界是法爾的，自然而然的，是本來就清淨的。無始的無明使得能夠顯現兩界的本始基被障礙了，這就是阿賴耶。就好像阿賴耶是個空瓶子的頑空一樣。什麼是阿賴耶呢，只能這麼形容地說，阿賴耶好像是昏沉、昏睡，好像是沒有知覺的境界。也沒有明相顯現，不顯什麼東西，是昏睡、無思、不知覺的狀態。只能這麼描述形容一下。阿賴耶不是法爾自然清淨的，是被無始無明障礙著的一種境界，是一種昏睡、無知覺又沒有明相顯現的這種境界。本來如來藏是自然法爾的內在光明，因為障礙，光明就不顯了。此境界經業力的風一晃動。這部論不講種子識，一概講業力風，講無始無明，業力的風就是嫉妒的體性。業力的風一吹，使得阿賴耶（不是阿賴耶識）昏睡的狀態好像有一線光明透過來的樣子。這光明是從空性當中升起來的，透過一分光明升起來的東西是阿賴耶識。所以阿賴耶識跟阿賴耶就不同，阿賴耶識是阿賴耶產生的。業風一吹，因為業風嫉妒的功能體性發生作用，使阿賴耶識鑽到嫉妒的空性體性中，鑽到瞋的體性中去了。底下我還再說，貪瞋癡慢是怎樣起來的。這是開始講阿賴耶狀態被障礙了，被業風一吹，阿賴耶就進入瞋的體性當中去了，這就是阿賴耶識。所以阿賴耶識與阿賴耶還是有區別的。本始基分兩個方面，一個是如來藏，一個是阿賴耶，跟如來藏相對的是阿賴耶不是阿賴耶識，如來藏是法爾自然清淨的，而阿賴耶是被障礙的。如來藏本際相應體，這是清淨法。阿賴耶生阿賴耶識，阿賴耶識就是不清淨法。就阿賴耶識來說，它是如來藏本際不相應體及煩惱纏縛。不是講過三個法嗎，上面講過一者如來藏本際相應體及清淨法，二者如來藏本際不相應體及煩惱纏不清淨法，這個煩惱纏縛就是阿賴耶識。這麼一個關係就弄清楚了。我們不能把阿賴耶識與如來藏相對，對不上的。我們常常在概念上好像這邊是如來藏，那邊是阿賴耶識，這是不對的。如來藏、藏識，這些名詞「輪回果本」『涅槃界』始基 煩惱纏阿賴耶識——如來藏本際不相應體——不清淨法——輪回界（不清淨明相）阿賴耶如來藏———如來藏本際相應體———清淨法（清淨明相）概念要弄清楚。《佛說不增不減經》中講，眾生界有三種法，第一種如來藏本際相應體及其所生的一切清淨明相。這還不是講如來藏。第二種阿賴耶識和它所生的不清淨明相。第一種如來藏本際相應體所顯的清淨的明相，這個明相是輪回界和涅槃界都要顯現的。這個要注意，如來藏本際相應體所生的一切清淨明相包括輪回界與涅槃界都要顯現的，而後者阿賴耶識和它所生的一切不清淨明相只在輪回界才顯現。這要仔細區分，辨清楚，不要混淆。第三種如來藏未來際，講修行人經過修道到了未來際所證的如來藏，到那時能夠證如來藏，就住在平等性中，所以講平等、恒及有法。是這麼個道理。正因為有這樣三種法，所以甯瑪巴這一派就建立修學的三個次第：心性、法性、平等性。因為本始基和如來藏都是凡夫不可思議的境界。凡夫不能認識本始基、如來藏，只有修阿賴耶識，證得阿賴耶的空性。阿賴耶識與阿賴耶有區別。通過修阿賴耶識，證得阿賴耶的空性，這樣才能認識如來藏和它的明相。上述三法的第二種法，阿賴耶及其不淨法，對我們修持是最關切的。我們要通過阿賴耶識修，在如來藏本際不相應體及不清淨法上起修，然後證得阿賴耶的空性。證得阿賴耶的空性以後，才能證得如來藏的空性。然後才能圓成未來際平等、恒、及有法。講這三法，首先是在阿賴耶識不清淨法上開始修，要證得阿賴耶的空性，再證得如來藏的空性，然後達到圓成未來際的平等、恒及有法。所以我講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開始從阿賴耶識上起修，證阿賴耶的空性；第二個層次又證如來藏的空性；第三個層次圓成未來際的平等、恒、及有法。正因為這三個層次，甯瑪巴這一派就把它分為心性之解脫、法性之解脫、平等性之解脫。甯瑪巴正是因為這三個法，就分為三個層次，分為心性的層次、法性的層次、平等性的層次。修證之後，三個層次的境界就是心性之解脫、法性之解脫、平等性之解脫。就是說，從阿賴耶識上起修，你證得阿賴耶的空性了，就是心性之解脫；證得如來藏的空性了，就是法性之解脫；圓成了未來際的平等，就是平等性之解脫。這是甯瑪巴講的三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