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妙法蓮華經淺釋《81 》
要怎麼樣呢?不單不對女人生出一種婬欲的思想,也不願意見女人。因為女人這個身體不潔淨,所以修道的人不應該常常見、願意見女人。你要是真有定力了,見如不見,所謂「眼觀聲色內無有,耳聽塵事心不知」,那又是一回事了;在你沒有定力,會被境界所轉的時候,就不應該見那麼多的女人。
「若入他家,不與小女、處女、寡女等共語」:假設有什麼特別的因緣,行菩薩道的人,到其他的人家裏去,不能和人家的小女孩子這麼嘰嘰喳喳地講話;不單小女孩子不應該講,就是處女也不應該講。你這個修菩薩道的人,尤其不應該沒有旁人,就兩個人,單獨地與處女講話;處女,就是沒有結婚的、也沒有接近過男人的女孩子。寡女,就是結婚了之後,丈夫死了,守寡了。守寡的女人,也不可以和她共語;共語,就是單獨兩個人那麼講話,沒有其他人在旁邊。「等」,就是這個小女、處女、寡女這一類的;等,是等類。這一類的人,不應該共語,不應該在一起私語;共語,也就是私語,就是沒有旁人聽見。修行菩薩道的菩薩摩訶薩,不應該這樣子和女人談話。
L7.遠不男
亦復不近五種不男之人,以為親厚。
「亦復不近五種不男之人」:這五種不男之人,有人知道嗎?有人知道講來聽聽!果寧!(弟子:不知道。)Who know this? Who talk to me!(誰知道?誰對我講!)有沒有人知道?快一點講!果護知道嗎?(弟子: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知道?果逸知道嗎?(弟子:不知道。)果修?(弟子:不知道!你沒有教我。)你們受戒就應該學過,審戒的時候問過這個!果先知道嗎?(弟子:不知道!)噢!都不知道,難怪有這麼多同性戀,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問題!現在同性戀都合法了,你們女人就來沒有飯吃了,沒人養了、沒人要了,所有的男人都要男人作老婆了,不要女人了!女人就沒有用了,也沒有要女人來生孩子的,這個太慘了!Very bad! 你怎麼笑呢?應該 crying(哭)!
「五種不男之人」,那麼不是男人,是女人嗎?也不是女人。有五種也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說他是男人,他又不能幹男人的事情;你說他女人,他又不能幹女人的事情,所以這五種叫「不男」。以前沒有說他是「不女」,那麼我現在給他取個名字,也叫「五不女」。「不男、不女」,你說這是個什麼東西?這簡直就不是個人,這是個廢物!於世界上一點用都沒有的,就是吃飯的東西!他也不能幫助女人生小孩子,他也不能本身做女人來生小孩子,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對世界沒有什麼幫助的?這「不男不女」有五種:
(一)生。他這個人,從母親肚子裏生出來,也沒有男根、也沒有女根;他生來,也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就是也不能做男人的事情,也不能做女人的事情。本來男人是幫助女人生小孩子,這個女人她自己本身會生小孩子;可是,這個他生出來就不能做他所應該做的事情,這叫一個「生」,生來就不可以。為什麼他這樣子呢?這個因果,你們要知道!因為在往昔,他歡喜同性戀──或者女人單和女人來戀,或者男人和男人來戀,或者他又戀男人、又戀女人;這麼樣子,所以他也就搞得也不是個男人、也不是個女人,有形而無根──有人的形,但是沒有人的根,這叫「生」。
(二)犍。本來是有男根的,但是把男根割去了;或是他生了一種瘡,把男根給爛掉了;女人也是這樣子,這叫一個「犍」。
(三)妒。他見著男女,生一種妒嫉心,變成男的了;可是他變是變成男的,有這種的心理,但是做不了事情,不能人道。有的時候,他又見到女,他生一種妒嫉心,又變成一個女,但是也不能人道。這叫一個「妒」。
(四)變。前邊的「妒」,是見到男人他變成女人、見到女人他變成個男人,就生這種婬欲心;或者見到男人他變男人、見到女人變女人,這都是一種由妒嫉心來現出這種的形相。第四種的「變」,他自己就會變,自己等一陣間,譬如十二點鐘他是個男人,到一點鐘又變成個女人,不用見著這個男女,他自己就會變了。等到兩點鐘、或者三點鐘、或者五點鐘,他又變成一個男人,所以這叫「男不男、女不女」。這種的情形,是什麼道理?他變成的這樣子,也就是男的和男的搞同性戀、女的和女的搞同性戀,或者男的自己對自己行婬欲、或者女的自己對自己行婬欲。會做這種的事情,將來就會受這種果報,變成也不男、也不女。你說他是男的,他沒有男根;你說他是女的,沒有女根。他又可以變成男的,又可以變成女的;變是變了,但是不能行人道,沒有這種的能力。
(五)半。就是 Half-half 那個「半」。怎麼叫「半」?就是半月他就變成一個男人,半月他又變成一個女人,半月男、半月女。以前那個「變」,或者 一兩 天是男人,或者 一兩 天就是女人了,不要等到半個月。這個呢?他要等到半個月,他有了男根了;等下半月,他又變,就變成一個女的。這也就是「男不男、女不女」那種人,才受這種果報。
你們聽過,所以研究佛法,你才能懂得這個道理,不研究佛法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五種不男、五種不女。你們大家想一想!佛法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說明白了。
這五種人要是想出家,不收的,不准他出家的,佛都不度這五種人,因為他太壞了。這五種人,他的思想是最壞的、染污的,滿肚子都是壞水、壞思想。所以你們無論哪一個,若有這種「自瀆」的情形──自瀆,就是自己對自己行婬欲;男的自己對自己行婬欲,女的也自己對自己來行婬欲;就會變成五種不男,也就是五種不女、也非男非女,這才是「沒有男女相」了!可是這種是壞相,這叫「諸根不具足」。根本這個「根」,就是「男女根」,男女根你都不具足了,這是個世界上最壞的人;所以,做人一定要自己循規蹈矩的。你不循規蹈矩,將來受的果報,也就是不正常的;你看那些個六根不全的,都因為做的壞事太多了,所以自己才受這果報。
「以為親厚」:親,就是親近他;厚,就是和他做很好的朋友。修菩薩道的菩薩摩訶薩,不和這五種不男不女的人來做最好的朋友。
L8.遠危害
不獨入他家,若有因緣須獨入時,但一心念佛。
不可以獨自一個人到在家人的家中,這應該要避嫌疑遠離。若有特別因緣,一定要自己一個人到他人家裏去的時候,則是一心念「南無阿彌陀佛」,或者念「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就一其心來念佛。
L9.遠譏嫌
若為女人說法,不露齒笑,不現胸臆,乃至為法,猶不親厚,況復餘事。
「若為女人說法,不露齒笑,不現胸臆」:假設為女人說佛法的時候,不應該把牙齒露出來,笑得嘻嘻哈哈的。你看一看!不是說笑就是一種好啊!你對女人說法的時候,不應該把牙齒露出來笑;你若露出牙齒來笑,就令對方生一種婬欲心,或者你自己有一種不乾淨的思想。也不把前面肚子露出來;胸臆,就是前面這個肚皮。「乃至為法,猶不親厚,況復餘事」:乃至於為佛法,因為給他講佛法,也不特別和人太親密了,好得像是一個頭似的,不那樣子。何況其他的行為事情呢!所以修菩薩道的人,時時刻刻都應該自己檢點、自己小心。
在講佛法,必須要修定力;你若有定力,能以入水不溺、入火不焚,猶如精金似的。譬如最好的金子 ten oz(十盎斯重),你用火怎麼樣燒它,它還是 ten oz,不會少的;若不是好的金子,一燒,它就變成少了,沒有那麼多份量。修道也是這樣,你若真正修成功了,用火燒也不化,用水淹也不壞,這叫「隨緣不變,不變隨緣」。能以隨緣不變、不變隨緣,這是最不可思議的境界;若不到這種隨緣不變,不變隨緣,一定得要小心謹慎,好好的,時時刻刻都不要打妄想。
那麼,你能隨緣不變、不變隨緣,這是不是妄想呢?你去隨緣,是不是妄想?這不是!因為你不變。你能不變,才可以隨緣;常隨緣、常不變,常不變、是常隨緣,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一定要到這種火也燒不死、水也淹不死那種程度上,才可以說是真正有不可思議的境界,這是一種特別的情形;所以,我們修道,在沒有到這種的境界上,一定要小心謹慎去修行。
L10.遠畜養
不樂畜年少弟子、沙彌小兒,亦不樂與同師。
「不樂畜年少弟子」:不樂,就是不願意,不一定不畜;若有特別的因緣,也可以畜,不過是不樂畜而已。你要是樂畜,那就錯了!你就歡喜這年少的弟子,說:「我老了!在家裏也沒有兒、也沒有女,出家收個小徒弟,他好侍候我。這是不錯的!」這是不對的!因為出家人、修菩薩行的人,不應該享受,不應該叫人家來奉侍我,為我來服勞執役、做工。行菩薩道的人,很不方便的,有很多事情都不可以做的;你想馬馬虎虎的,是不可以的。所以,你想收個小徒弟,都不應該;要是有特別情形,這也可以的。
為什麼不收年少弟子?因為這年少的弟子不聽教化,他很頑皮的。你看有的父親、母親,小孩子不聽教,把父親、母親眼睛都氣紅了,也沒有法子他;你說,你若收這麼一個不聽教的小徒弟,一天到晚那可麻煩就太多了,所以就不樂畜年少弟子。如果他聽話,是個好孩子,你叫他修行,他就修行,你叫他不頑皮,他就不頑皮,這樣子可以的。
所以你經典要把它看活了,不要看得太死板;他是「不樂畜」年少弟子,不是一定就「不要」年少的弟子;如果是好的年少弟子,也可以要。那麼說,你知道他好不好?你若不知道,就不要冒險,就不要收;你等確實知道這小孩子是不錯,有點來歷的,那麼可以收他了。
講起這個,我又想起我收一個小皈依弟子這一件事情。我的皈依弟子,有好幾個都很小的,十二、三歲的小徒弟,但是他們非常地聽話。
我在東北那個地方,聽說有一個小孩子,他叫鄭德;這小孩子很奇怪的,他從五歲就給父親、母親天天叩頭。我聽說有這麼個小孩子,我自己就生了慚愧心;我從十二歲才知道給我父母親叩頭,這小孩子從五歲就行孝道,我一定要見一見這個小孩子。這個小孩子他在家裏,哄得他父親、母親一天到晚不知道怎麼樣叫愁、不知道怎樣叫憂。
有一天,機緣成熟了,我就到他家裏去。他家在五常縣,那個地方,離我那個縣有一百多里路。這時候,這個小孩子已經長到十二歲了吧?
在我沒去之前,有很多外道就想度這個小孩子做他的徒弟;因為他是很有名譽的,人人都知道這小孩子是個孝子,對於父親母親非常孝順。所以這些個外道的老師就把他注意了,想要收他作為自己的徒弟,於是就去度他;但是每逢和他一談話,就辯論不過他。這小孩子問他:「你修的是什麼道啊?」他說:「我修身啊!」又講怎麼樣才能修成神仙。那這小孩子就說:「神仙要怎麼樣才能成呢?」他說:「要打坐、要孝順父母……」這小孩子就說:「那麼你孝順父母沒有?」問得他們都沒有話講。這小孩子說:「我現在先孝順我的父母,先把我父母孝順完了之後,再修道!」又說:「父母就是堂上的活佛,我不能捨近求遠。」一講,這外道老師也沒有法子來辯論勝得了他,就走了;很多外道的老師想度他,也沒法度了!
這一天我來了,他在家裏,趴著玻璃窗戶一看,對他母親就講:「媽媽!我師父來了!」他媽媽說:「你什麼時候有個師父?」他說:「現在就有個師父了!」他母親也認為他很奇怪的,就把我迎接進他的房裏。我在東北,身上都揹一個萬寶囊,這裏頭什麼東西都有,經典、所用的東西;就好像你們那個 bag(揹袋),不過我這個,是跨到身上的。我一進門口,這個小孩子見到我,把我這個 bag 就給搶過去,他就揹著;我跟著他到屋裏邊,坐在炕上,我就和他談話。
我說:「誰叫你給父親、母親叩頭的?是不是你爸爸、媽媽歡喜你叩頭?」他說:「不是!」我說:「你為什麼要叩頭呢?」他說:「我覺得我對父親、母親的恩沒有法子報,所以我就給父親、母親先叩幾個頭囉!令他們兩位老人不發脾氣、歡歡喜喜的,我認為這是做兒子的應該做的。」我說:「你五歲那時候,還不懂得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就想給父親、母親叩頭呢?」他說:「我在那時候,我就覺得我這麼樣做,是我最歡喜的。」「那好啦!你好過我了!我從十二歲才知道給我父親、母親叩頭,也沒有人教我。但是你從五歲就能這麼樣做,你真是一個最好的好孩子!」這小孩子聽我這樣說,也很高興的。
我又問他父母親:「究竟他單單給你們叩頭,他有的時候,會不會令你們老夫婦兩個發脾氣啊?」他說:「我們老夫婦兩個沒有什麼道德,大概我父親是有道德,所以得到這樣一個好孫子!」你看!他不自滿,不說:「哦!你看我是做得不錯,所以生了這個一個好孩子來孝順我!」由這一點,就證明他父親一定是很明理的人。
談了有一個多鐘頭,我就在坑上要下地,要走了。鄭德趕快下地,把我這一對鞋就給拿去了。我以為他拿鞋是給我穿鞋好走,誰知他拿起鞋就跑了,跑到另外一個房,把鞋放到另外一個房,回來就對我講:「師父,我今天頭一次見到您,一定留您在我們家裏面吃一頓普通的飯。我也不做什麼好的東西,並且我家裏也沒什麼好的東西!」他這樣一講,我也很歡喜這個小孩子,頭一次來,就留師父吃飯,對師父也很孝順;於是乎我就默然允許了──沒有答覆他,就點一點頭。他就去作飯,煮好了,拿來大家一起吃。
吃完了飯,我就問這個小孩子:「鄭德啊!你現在拜我作師父,是應該師父聽徒弟的話呀?還是徒弟要聽師父的話?」他說:「當然是徒弟聽師父的教訓,怎麼可以師父聽徒弟的話呢?」我說:「現在你這樣講,為什麼你不得到我的同意,就把我的這一對鞋給拿走,回來,叫我在你這兒吃飯?你要是聽師父的話,你不應該把我的鞋給拿走,才留我吃飯;你應該就這樣子對我講,不應該用一種強制的手段,來叫我在你這兒吃飯。你這豈不是叫師父聽徒弟的話嗎?」我說完了這話,這小孩子即刻就跪到我面前了,說:「師父,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這麼做了!我以為這樣子師父絕對不會走的了!」我說:「那你知道師父絕對不會走,你這豈不是用一種勉強的手段嗎?」他說:「我現在明白了,我以後不這麼樣做了!請師父原諒我!」
那時我沒有答應說是可以不可以,只默然允許,就是因為他強制我,留我在這兒吃飯,所以也就這麼默然允許。沒有法子嘛!他把我鞋給拿走了,我沒有鞋是不能走路的,因為在東北有很多雪;不錯,我可以就不穿鞋在雪上走,但是也很難受的。
我在東北,每年到冬天,都有三尺多深的雪;我就也不穿襪子,就穿這麼一雙羅漢鞋到各處去。所以一般人說:「哦!這個人是有道德的人!」其實不是有道德,就是能忍,不怕凍、不怕餓。所以我說:「凍死迎風站,餓死挺肚行。」就是這個意思。最初鍛練不穿棉衣服,也凍得很厲害的;不過,你要是凍過去了,就不怕了!在東北,那個天氣不像美國,美國這裏沒有凍的天氣!這個耳朵可以凍硬了,它凍硬了,就很痛的,你用手這麼一扒,耳朵就會掉了,這麼樣子。真的啊!但是,我也不戴帽子,耳朵也沒有凍掉過,因為我是凍出來的。最初,比針扎的還痛,痛得很厲害,然後隨你痛去,不管!掉了算了!但是也就忍過來了。
這個小孩子就這麼樣孝順,我一見到他,我就知道這個小孩子是個出家人,因為他的相貌那麼肥肥胖胖的,耳朵也大大的,喔!很有福報的樣子!這個小孩子是很聰明的,好像這種的小徒弟可以收的,收多一點都不要緊;他太好了──不是,他太懂規矩了!守道聽教訓了!所以這種年少弟子可以收的。
「沙彌小兒」:小兒,就是小孩子。這裡的沙彌小兒,不是老沙彌、也不是沙彌,是驅烏沙彌;驅烏沙彌,就是趕烏鴉的沙彌,由八歲到十二歲,也是年紀很輕的。在古來的廟上種菜,有烏鴉來偷吃菜,就叫這小沙彌去趕烏鴉,這叫「驅烏沙彌」。
沙彌,是梵語,翻譯為「勤息」;勤,就是不懶惰;息,就是不發脾氣,也就是「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癡」。你能勤修戒定慧,貪瞋癡自然就息滅了;你若貪瞋癡不息滅,戒定慧也不能勤修。你有很大的貪心,有貪心的人就好逸惡勞;好逸,就是好安逸,惡勞,就是怕做工作。你有貪心,就好逸惡勞;你有瞋心,就好發脾氣、好瞋恚;你有癡心,就盡打妄想。想這個不成功,又想那個;想那個也不成功,又想另一個。所謂「夜晚千條路,早起賣豆腐」,躺到床上,有一千條路可跑的;可是明早起來,還是要去賣豆腐。這就是癡心妄想!
你若不息滅這貪瞋癡,戒定慧就不能現前。「戒」,第一就是戒「貪」;就是不要貪得無厭、不要好逸惡勞。定,你若有定了,所謂「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無論你有什麼方法、Good ideas you have, I have Samadhi!(我有定力),你怎麼樣想辦法也都搖不動我,你怎麼樣來想給我麻煩也沒有法子,因為我有定力。所以「定」,就是對治「瞋」的;你就是脾氣發得再大,我也不管。
「慧」就是對治「愚癡」的,你有了智慧,那愚癡就變了智慧了;你若有了愚癡,智慧也就變成愚癡了。它們兩個是一個的,就是一反一正;這個樣子是智慧,那樣就是愚癡了,一面陰、一面陽。你要是攀緣,這就是愚癡;你要是不攀緣,這就是智慧。你各處去醉生夢死、顛顛倒倒,這就是愚癡;你清清淨淨、不貪不染,這就是智慧。你一時清淨,你一時就在靈山;你時時清淨,時時都在靈山。靈山,就是釋迦牟尼佛說法的道場;說法道場是靈山,就是比喻你心裏清淨。所以說:「一時清淨,一時靈山;時時清淨,時時靈山。」都在靈山法會上,不要向外去找,都在自己這裏,只要你明白、會用;你不會用,就是廢物。所以,修行也就在這個地方!
「亦不樂與同師」:不單自己不收小孩子做徒弟,也不和他同拜一個師父。那叫他拜我師父做徒弟吧!我師父比我資格老,教小孩子、哄小孩子,大概比我有本領!也不可以的。你若和他同一個師父,他叫「師兄」,你就要照顧他;你不照顧他,這師兄弟的情份也沒有了。所以他就一天到晚:「師兄!我要吃一塊糖!」你就要給他買一塊糖吃。「師兄!我要吃餅乾!」你又要給他餅乾吃。這多麻煩!但也是「不樂與同師」,不是「不同師」;或者你師父歡喜這個孩子,你也不能反對的。
現在人好像不少了,規矩也很好了!以前,我在 Sutter Street(沙達街)那時候,人來聽經,你說他們怎麼聽經?有的趴那個地方聽、有的躺那個地方聽;有的把腿放到凳子上邊、把頭放到凳子底下,就像個長蟲似的,纏到凳子上。為什麼那樣子呢?他們認為那是練習「瑜珈」,所以我也不講他們;因為那時候人都不知道規矩,所以沒有人守規矩。等到此地的時候,有果容帶班大學生來,這一些個大學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懂一點規矩;所以一點一點的,就循規蹈矩了。並且那頭一個暑假班,我也很嚴厲的,連一分鐘也不准曠工,五分鐘也不准休息;所以有人想搗亂,也沒有成功。等第二個暑假班,規矩就更好一點,以前根本就沒有人懂得向出家人來叩頭、拜。那時候有個人,他天天向我叩頭,他說他可以給我跪四個鐘頭──他聽說旁人有在我面前跪四個鐘頭的,他說他也做得到。我說:「好!你做得到!」那麼以後他也天天叩頭。本來我不歡喜人給我叩頭的,但是到這個地方,因為美國人也都不歡喜叩頭;所以現在,我就歡喜你們叩頭,本來不歡喜的也要歡喜──我不歡喜受頭,我也要歡喜;你們不歡喜叩頭,也要歡喜。
又有一個果地,他到這地方做領頭,天天向我來叩頭;以後有一個周彌勒,看他叩頭,說是我叫他們叩的頭。其實我不叫人給我叩頭,我知道我自己沒有道德,所以不歡喜人給我叩頭。那麼他也就顛顛倒倒這麼給我叩頭,因為若要鄭重其事,他覺得他老資格了,不好意思,就這麼開玩笑的樣子來叩頭;以後開開玩笑,把他自己開得沒有面子來了。佛教講堂到現在是有一些規矩了,並且你們這些個美國人也立了這規矩,說不講話;這個我最同意的,因為我也不歡喜講話。你們也不要和我講話,我也不和你講話,大家都少麻煩。現在很好了,比以前的很有規矩了!那麼以後呢?我相信一天比一天會好,因為這個美國樣樣都是很美麗的,這個規矩也一定不會很醜陋的。
K2.約近論近
常好坐禪,在於閒處,修攝其心。文殊師利,是名初親近處。
「常好坐禪」:這個坐禪,你若喜好,那才可以坐禪;你若不喜好,就是坐禪也沒有什麼用。所以我們現在暑假班這一班人,可以說都是常好坐禪的人;常好坐禪,就是修行菩薩道最要緊的一個條件。若不好坐禪呢?相信就是好散亂。
坐禪,就會得到定力;那麼禪是坐的嗎?是坐的,也不是坐的。你在沒坐之前,不是坐的;你坐完了之後,也不是坐的;在坐禪那個時候,就是坐的。實際上,這個禪,你站著也是禪、坐著也是禪、走路也是禪、睡覺也是禪。你若會了這個「禪」,就是行、住、坐、臥都是禪;不過,在你沒有明白這個「禪」之前,你必須要先坐禪。你得到禪了,你就離不開禪,行、住、坐、臥,這個禪也就是你、你也就是禪,禪也就跟著你、你也就跟著禪;如影隨形,想離都離不開了!那就是個定力,這是坐禪。
這麼講來講去,這個「禪」倒是個什麼?什麼也不是。你若認為它是個什麼,就有所著住了!什麼也不是,就是無所著住。說:「這個是不著邊際的話!」當然啦!若有邊際,就不是禪囉!禪就是沒有邊際的,也就是一個空的;空的,生出來你的定力、生出來三昧。
禪,是半梵語,具足叫「禪那」;禪那,是梵語,此云「思惟修」,又叫「靜慮」,就是坐在那個地方思惟修、靜慮。你若不會用功,就是坐在那個地方打妄想!打打妄想,或者就把妄想都打跑了,就沒有妄想囉!
你不要以為「打妄想」是個壞的名詞,打「妄想」是不錯的,你能把妄想給打跑了,和它鬥爭;這妄想一生出來,你就用降魔杵打它一杵,把這妄想就打死了。打死了,它還等一等又有一個生出來;你又一降魔杵,把它又打死了;再生出來一個,你又一降魔杵,把它又打死了。那麼降魔杵打,有的時候打死它又活了;這回怎麼樣?就用斬魔劍。看妄想一出來,你一劍就斬去,它就不會再活了!所以斬魔劍是很厲害的。你把妄想給斬死了,你智慧就生出來了;智慧,就是斬魔劍。你有智慧,就有斬魔劍;你沒有智慧,就沒有斬魔劍。
有人說:「我聽經聽了這麼久,沒有聽過這麼講的!」為什麼一定要像你聽的那麼講呢?這經是歡喜怎麼講就怎麼講,飛天遁地,好像龍似的。那麼,降魔杵是什麼呢?就是你那個定力。你有了定力,就是有降魔杵;沒有定力,就是沒有降魔杵。現在明白了?你坐禪,就會生出定力;生出定力,就把妄想給打死了。你再坐禪,就會生出慧力;慧力就是智慧力,就把那個妄想也給殺了。
所以這「常好坐禪」,常常願意修習定力,這是菩薩所應該修行的。那麼,在什麼地方坐禪呢?跑那個戲院子裏,一邊看戲、一邊坐禪,可以不可以?到那個電影院裏去,一邊看電影、一邊坐禪,可不可以?你要是會坐禪了,到什麼地方都可以;不會坐禪呢?不可以的。會坐禪,是「行也禪,坐也禪,語默動靜體安然」;「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你若是覺悟了,這大千世界都沒有了,何況其他的東西呢?你作夢的時候,才有六道輪迴,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你這個也放不下、那個捨不了,「哦!這是你 husband (丈夫)!」「那是你的 wife(妻子)!」「那個又是你爸爸、媽媽!」七扯八拉的一大堆,那沒有意思。
要怎麼樣呢?你要是沒有得到定力,坐禪要「在於閒處」。說那我明白了,是要不做工,一天到晚是很清閒、很懶惰的,那是正對我的脾胃了!我就不願意做工,那我就坐禪去了!這個「閒」,是不鬧熱的地方、清閒的地方,就是阿蘭若處。阿蘭若處,就是寂靜處、沒有喧鬧處。是那個「閒」!你不要好像果先說:「『門外漢』是不是個『羅漢』呢?」真好笑了!門外漢怎麼會是個羅漢?門外漢,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我聽得真是──啊!這是美國人學中文,真是有特別的妙處!「門外漢」變成「阿羅漢」?或者將來可以,不過不是現在!
「修攝其心」:修,是修行;攝,就是好像用吸鐵石,總吸著那塊鐵。攝什麼呢?攝心,就是不叫你那個心跑了。說:「我心還會跑嗎?」你心不會跑嗎?你心不但跑,而且還跑到十萬八千里,不知道往什麼地方跑去了!前一念跑到歐洲,後一念又到了澳洲,再後一念,又到了亞洲,知道越南的大炮「踫!踫!踫!」打死很多人。這樣也不用錢、也不用買票,五大洲都遊遍了,你以為是很便宜的事情;其實在你自性裏頭那個 gasoline(汽油)你用了很多,不過你不覺得。那 gasoline 幹什麼的?可以放光的;你用了,它就沒有光,就黑暗了。我講的這裏頭,的確有真正道理,你明白了,這是很有用的,不要用那麼多 gasoline;你若不明白,將來用完了,就變成一個黑暗的,跑到餓鬼道去。
所以孟子說:「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哀哉!」人的養雞和狗若跑了,你就知道各處找去。喔!我的雞丟了、我的犬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趕快登一個報紙、put advertisement,說:「我的狗丟了,你們誰若看見,請打個電話到某某地方,就可以找著我了!」可是,你那個心跑了,卻不知道去找。好像方才我說的,不用買票就可以遊五大洲;甚至於飛天遁地,跑到天上、又跑到地裏頭去,也不要買票。你以為這是很便宜的,但是卻把你自性的油用得很多,你那個般若光就沒有了!
講到這個地方,你們真應該要知道打妄想的厲害了!不可以隨便打妄想。又想想:啊!我的小孩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又想想:我那個姊姊、妹妹,現在怎麼樣呢?或者:我兄弟、哥哥、爸爸、媽媽……。就想這些個問題,的確一點用都沒有的!這是沒修攝其心。你修攝其心,就是不會「放心」;你若心放了,那就沒有修攝其心。現在,這個道理你們都懂了?再者,這個「修攝其心」,那個道理可就多了,若完全講,講不完,我只可以講一小部份。
第一,要「呵五欲」;呵,就是呵斥,就是鬧這五欲。什麼叫五欲?很簡單,你們人人都認識,不過,認識它那個人,不認識它那個名──知道這個人,「哦!他是個人!」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了、忘了!」這是沒有認識。
這五欲是什麼呢?就是「色、聲、香、味、觸」,也就是「財、色、名、食、睡」。色,是色塵、跟著色塵跑;聲,跟著聲塵跑;香,你的心就跟著香塵跑了;味,就跟著味塵跑了;觸,就跟著觸塵跑了。總而言之,你盡是被這些假的東西迷住了,迷得你自性就不放光了。這個「假的」都是什麼呢?就是這「五欲」。
你呵五欲,你就鬧它、罵它、呵斥它:「喂!你這個心不要跟著色塵跑!」你這一呵它,這個心就:「哦,不要跟著它跑!」好像徒弟不聽話、不聽經了,「不要睡覺!不要懶惰!」他就「哦,這回要勤勉一點了!」欲也是這樣子,你這個心若跟著色塵跑,你呵它:「回來!」它就回來了。你若想要聽 piano(鋼琴)、想要聽飛機在空中「嗚嗚」的響,「嘿!不要聽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對修道沒有幫助的!」哦!它回來了。香、味、觸也是一樣,修道的人不應該著到香上、味上,也不應該著到觸上;你不要以為不著到味上,著到觸上不要緊吧?也不可以的。所以,就要呵斥它;色、聲、香、味、觸,你要把它教得老老實實的,這叫「呵五欲」。
其次,要「棄五蓋」。棄,就是拋棄它、不要它;蓋,就是蓋覆。什麼叫五蓋?有人知道可以講給我聽一聽,我也學一學、I’d like to get study。沒有人知道?這是很簡單的,我一講,你們就:「喔!是這個!」就明白了;我沒講的時候,你們想:什麼叫五蓋?蓋到什麼地方?就蓋到你那個「定」的上面、蓋到你那個「慧」的上面;因為它蓋著,你定也生不出來、慧也生不出。為什麼?被它蓋住了;你若不想被這五蓋給覆蓋著,就要棄掉它、不要它了!
什麼叫「五蓋」?(弟子:這個蓋,有兩個辦法可以翻譯。一個 cover,就是好像一個蓋子;一個是 lid。這個 lid 不同的,一般不太講到這個。)我認為這個 cover 是 good,這就是蓋、cover。
(一)貪欲。貪什麼?貪,不是單單是個「貪」,是貪欲。這個「欲」是最壞的一個東西,也是一個最好的東西。凡事都有兩面的,你不要看成一面。怎麼是最壞的東西?你有貪欲,貪財、色、名、食、睡,貪色、聲、香、味、觸,這是貪欲。不過有一個貪欲是最好的,貪戒、貪定、貪慧,這都屬於貪的;你常好坐禪,這是由貪心來的,這貪心不妨有;你貪著成佛、貪著成菩薩、貪著做個好人、貪著做一個孝順的弟子,這都不錯的。在我來說,我是最歡喜孝順的徒弟,為什麼呢?他可以供養師父,這是我的貪;你的貪呢?「喔!我貪著有一個最好的師父,我可以學佛法。」這是你的貪!這種貪都可以的。我講這種佛法,是圓融無礙的,你說它不好,我就說它好;你說它好,我就說它不好。這第一個蓋是「貪欲」,你明白了?這一層的蓋子,蓋到你定上了、蓋到你慧上了。
(二)瞋恚。就是有脾氣。這個脾氣,所謂「千日打柴一火焚」,你打了一千天的柴,你只需要用一根火柴就把它燒了。你看看!這一根火柴,就是脾氣!你有一千天的功德,你發了一回脾氣,把這個功德都燒去了!所謂「星星之火,燒盡功德之林」,常常跟你們講的,這就是瞋的壞處。那麼瞋是這麼壞,我告訴你,也有好的地方。怎麼樣子呢?「喔!我為什麼不修行?我為什麼不能把我自己的脾氣制住它?我為什麼不能把我自己這個毒龍殺了它?」你說這個瞋不好嗎?這種瞋恚是不錯的,這叫「克己復禮」,是克己的功夫、自制的功夫;你若有這種的瞋恚,也不錯的。
(三)睡眠。這睡眠,也是一個最壞的東西,但是也是最好的東西。你睡得太多了,它是最壞的,把你睡得愚癡了,像個豬似的,一點都不聰明了。那麼說:「不睡可以嗎?」不可以,又要睡!你一睡,疲倦就都休息過來了,這也不錯的;但是不可以多、不可以貪。你貪多,就是壞東西;你要是正相當,那它也是好東西。好像我們人若不吃飯,這個肚子一定會餓得就鬥爭你,和你作戰起來,它就「咕、咕、咕」響,「啊!為什麼你還不給我吃飯呢?」餓得腹如雷鳴──肚子裏頭打雷了、thunder;太餓了,這是不行的,肚子裏有雷了。你要是吃太飽了,也不行,肚子裏又要颳颶風了;又要跑廁所,不知幾十次,好像山崩地裂,海水流得不停止,你吃太多了!本來吃是好的,但你吃太多就壞了,你若不吃也不行。睡覺也是這樣子,應該睡,但不應該多睡。所以睡眠也是一蓋,你要是不把它弄好,就是蓋;你要是把它弄好了,就揭開蓋了。你棄五蓋,這就把蓋打開了、沒有蓋了。
(四)掉悔。就是這個人坐那兒,也不知怎麼樣子,坐也坐不穩、站也站不住,不知怎麼樣好,前仰後俯的,這叫「掉悔」。
(五)疑惑。疑,是懷疑;惑,就是「粗惑、細惑、塵沙惑、無明惑」那個「惑」。所以修道一生出疑惑,也是一種蓋。好像對法師所講的法,說:「法師講的都是方便法,這都是沒有什麼根據,說法就是這麼樣靠不住的。」就生出一種懷疑來。法師叫你「呵五欲」,「我看他也沒呵啊!」法師說「棄五蓋」,「法師還貪心那麼大,他的五蓋也沒有棄!他叫我棄,我才不棄呢!」你看,這生出懷疑來了!
「呵五欲」、「棄五蓋」,還要「調五事」。調,是調和。什麼五事?都是你一天所應做的事情。
(一)調食。你說!你有一天沒吃過飯嗎?「我有過一次幾天沒吃飯,那是逃難,被日本人趕得沒地方跑了,也沒有飯吃!」在香港那時候,跑日本人的追趕,人人都很多天沒有飯吃,就餓死了。這個調食,就是也不要吃多、也不要吃少。也不要說是:「哦!我絕食了,絕食一個禮拜。」等到第六天就受不了,就吃了一大堆,吃得肚子裏面也沒有那麼多地方裝,就要辦徙置區(廣東話,指「木屋區」)。香港有「徒置區」(註:是五六十年代的稱呼,後來取消,成立「政府廉租屋」),那個徙置官忙得不得了;徙置,就是搬家,government(政府)把他搬家。你吃得太多了,也就要辦徙置的工作了,把徙置區的幫辦(註:主任),忙得白天、晚間都要工作;這是不調食的關係。所以也不需要節食,也不需要那麼很沒有規矩的,吃得太多了。
(二)調睡。人生日用,只有吃、睡這些個問題。但是你要會調,不會調的就會出毛病。所以,飲食要「不饑、不飽」,你不要太餓,也不要太飽了。太餓了,不能修忍;太飽了,也不能修忍,肚子忍不住了。這睡眠,要「不節、不恣」,不要睡得太多了,也不要睡得太少了。太少,休息不過來;太多,休息太過了,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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